一时气极不慎掉入了湖中,更不该的是只抓住了凌嫔的衣袖,却没能将人拉住,差点害了凌嫔腹中胎儿,幸得如今母子无事,否则她无颜再见皇上,请皇后娘娘降罪。如怡转眼去看凌嫔,只见她眼中含泪地道确是其自个不慎掉入了水中,那许嫔也是无心,请皇后莫怪。如怡听了二人之言明知是谎言却也不想多事,这宫中妃嫔,岂是她可以轻易得罪的,便也未说被人推入水中并救人之事,只道是自己见了凌嫔落水一时心急不小心滑了脚也落了水,凌许二嫔所言句句属实。于是皇后颇为痛心地将那许嫔降了昭仪,禁足一月。而凌嫔看顾皇嗣不力之罪,因皇后娘娘怜其受了惊吓,才免了去。
出了皇后殿,如怡应凌嫔之邀去了凌嫔的清秀宫。一路上都在想皇后说的看顾皇嗣不利一罪,以前她从未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后来回到林府问了王嬷嬷,方知此罪乃宫中为了防止妃嫔有心瞒报有喜之事所设。若是未呈报前皇嗣有所闪失,可治那怀胎之人的罪,只是治与不治,全凭皇后定夺。这后宫与后院的理均是一样,女子间的争斗,为达目的瞒报有喜也是有的,有些是为了保住孩子有些却是为了害人,有此一罪倒是可省去许多麻烦,只是若遇上个黑心的当家祖母,那又另当别论了。此乃后话。
到了清秀宫,便有宫中宫女迎了出来行礼,如怡与一宫女扶着凌嫔进了殿,坐定之后已有宫女奉了茶,未等如怡开口,凌嫔便遣了左右,“二姑娘定是对本宫刚刚所为甚是不解。听红莺那丫头说,姑娘那日赶巧见了本宫落水一幕,可今日即便是有姑娘与红莺那些宫女太监作证,怕也治不了她的罪,姑娘可知,她乃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如怡听了凌嫔所言欠身起座,“臣女无知,多谢娘娘提点,幸得未给娘娘惹来事端。”说到此处已是无须多言,既是亲妹妹,其它的罪治得,这谋害皇嗣之罪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背上的,否则,祸及满门。如怡也未曾想为谁出头,自己如今无事便好,这宫中的弯弯道道她无心理会,只盼着日后莫再进宫便可。她隐隐记得当年的凌嫔温婉娴静,如今看着已是大不相同,似是多了几分矫揉造作。只是这与自个又有何干系?
凌嫔看着面前的人儿冰肌玉肤,整个如深谷幽兰般散着淡淡的芬芳,心中黯然,此次太后特意点名要这林二姑娘进宫觐见,各妃嫔听得消息后都忧心不已,纷纷揣度莫不是太后有心要让其进宫伺候今上?这林二姑娘的一手挑绣无人能及不说,品格相貌性情更皆是上乘,京中太君夫人对其无不赞赏有加,这样的人儿谁人见了能不动心。依其家世品貌既是进得宫来,位份定是不会低于自己,当年与她也是见过几面,算得是闺中好友,故那日才差了红莺去请她一叙,他日若是这林二姑娘真进了宫来,二人也算是比旁人多了几分情分。不想在那揽玉湖遇见了许嫔,这许嫔一向与她不和,性子骄纵,仗着皇后撑腰处处与她为难,她本无意与她多言,只是见远处似是那林二姑娘到了,转念一想,又止住脚步出言激那许嫔,道许嫔若非皇后眷顾,依其容貌今上又甚少招幸于她,怕是难在宫中立足,若她是许嫔,早就跳湖算了。那许嫔容貌本就生得不如皇后,一向最忌他人谈及,听了果然中计见凌嫔站得离岸颇近,一时怒极将她推入了水中。
“那日多亏了姑娘相救,本宫母子方能平安。”她当日于水中虽是浑浑噩噩,却隐隐知道是这林二姑娘救了自己,否则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真待那些内侍来救,莫说这腹中的胎儿不保,怕自己的性命也是难全,心中对林二姑娘自是多了几分感激。转念又是不甘,若是能早几日知晓自己有了喜呈报了皇后,此次借这落水之事又有林二姑娘做证,便是无法治那许嫔谋害皇嗣之罪,也可狠狠地打压那许嫔一番,治她个故意害人性命之罪。偏偏不巧自个先时一点都不知晓,害得差点胎儿不保,皇后娘娘一开始便欲治自己的罪,无非是想让自个莫要乱言,若是真治自己个看顾皇嗣不利之罪,那即便这孩子出了世是个皇子,自己也无法母凭子贵只能永远地做个最末等的才人,除非那孩子他日当了皇帝,否则再无晋升之日了。
“那丫头可走了?”皇后沉声问道。
“回皇后娘娘,许嫔已是回去。”皇后身边的祈嬷嬷道,心中对许嫔十分不忿。凌嫔近来甚得圣心,今上近三月来每月总会招幸其三四日,惹得其他妃嫔颇为眼红。前日听得内侍来报,说是凌嫔与林二姑娘双双掉入了湖中,幸得被大皇子所救,细问了几句听得许嫔也在,皇后与今上说了缘由,瞒了太后与众人说是要去更衣,便带了随从匆匆地去了御花园。那林二姑娘怕是看了不该看的,才会遭了那毒手,依许嫔之意定是想着即便不能要其性命,让其知道自家的厉害日后也好不敢在外乱言。只是那许嫔若真想除了凌嫔,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多的是,何苦那样明目张胆的。
“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她此次所做之事自己是死罪不说,还差点就祸及家人!若非她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早就让她死不知几回了。”皇后厉声说道,想是怒极,握成了拳的左手竟隐隐发颤。
“娘娘顺顺气。也是那凌嫔命大,在水里待了那么久,性命无虞不说,还能保住胎儿。”祈嬷嬷了皇后的话,也不知是真为凌嫔无事欢喜,还是对其无虞心有惋惜。这谋害皇嗣之罪,犯事宫妃的娘家虽未必削官降爵,然受牵连却是必定的,只看圣心如何了。那许嫔进宫四年,与皇后娘娘不和不说,还处处给皇后娘娘惹麻烦,那崔贵妃可是时时盯着,就等着纠皇后娘娘的错呢,国公夫人宠许嫔也就罢了,国公爷明知她品性怎的也那样糊涂听了国公夫人的话让其进宫,难道堂堂一等定国公府的嫡次女还怕寻不着好人家?
皇后冷哼一声,“也是因着凌嫔未曾呈报其有喜之事,怕本宫治她个看顾不利之罪,才不敢胡言,否则还不定怎么闹。许嫔平日里在宫中跋扈也就罢了,如今越发的胆大了,想是以为本宫不敢真拿她怎样,才那样明目张胆地胡来,连遮掩都懒得做了。”皇后将手中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引出了好大一阵声响,听得祈嬷嬷心里一惊,只见皇后突然神色一冷, “祈嬷嬷,日后对许嫔不必再留情面,为了家人性命,本宫要她彻底的安分守己。”
祈嬷嬷见皇后说到此处眼底闪过狠色,忙正色地应了。待了一会见皇后不再言语,方悄悄地出去让人去取了那冰镇西瓜来与皇后消暑。
第 11 章 。。。
从清秀宫出来,一内侍引着如怡主仆二人往那日安置的翠雨阁走去,如怡明日便可出宫,故皇后也未为其换住的地方。
在一处岔口,远远地见了今上迎面而来,如怡便与那内侍碧水退至一旁下跪行礼,待今上离去了方且起身离开。今上今年少说也有三十好几,刚刚见其走来匆匆看了一眼,却觉得仍是十分年轻,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好几的模样,暗道老天对其真是十分垂怜,竟未让岁月在其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那颀长的身形与精致分明的五官更是与如怡原本猜想的发福样貌相去甚远。常年的养尊处忧,让其此时便是不在朝堂之上,也通身散发着威严的王者之气。如怡心下感慨:不愧是帝王之尊,那气度,岂是常人能有。不觉竟想起那日救自己的白衣公子,其身上气度之从容,虽与今上略有不同,却堪堪是那大家风范。回头看那碧水,竟是紧张得额上出了薄汗,心道这圣颜,确实并非寻常轻易能见,也怪不得她会紧张,嘴角抿笑,继续前行。
“刚刚那人看着倒不似宫中之人。”皇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浑厚。
“回皇上,那是林侯爷家的林二姑娘,前日不慎落了水,救起来后一直高烧不止,皇后娘娘便让其在宫中多待了两日,如今已是病好,明日便可出宫。”皇上身边的祥公公最知圣心,故不必多想,便知今上说的是那林二姑娘。心中对那林二姑娘也是好奇,这不常在宫中走动的各家小姐初次自己一人见了陌生男子且还是皇上,难道心里就不知道害怕?这林二姑娘不见半点慌乱不说,还从容不迫地带着那早已不知所措的婢女退至一旁落落大方地行了礼,竟像是常年居于宫中,对眼前一切熟视无睹般。若自家没有记错,这太后寿辰之日,她可是才初次进宫。
“可是初次进宫?”皇上道。
祥公公听了皇上的问,答道,“林二姑娘是在前日太后寿辰那日初次进宫。”微抬头,见皇上已走出了两步远,忙跟了上去。
“姑娘,张嬷嬷来了。”听到碧水的话,如怡坐直了身子。若是十年前,她兴许会起身迎出去,然而如今,那样的举动却是有失大家风范。张嬷嬷虽是太后亲信,却是出身于德州忠顺侯府,如怡是谁?她是太后的孙外甥女,故即便是太后身边服侍的人,见了主子家要紧的亲戚,还是得自觉地自降一等的。正如二太太说的那般,奴才便是奴才,再怎么的,也不能和主子的家人亲戚相比。只是此话,怕也只有权势正盛的人家敢说得,那些真的落魄了的亲戚,谁敢这样说道,这样作为。
“张嬷嬷。您快进屋来,这会子大日头的怎么不让人打个伞?”碧水在门口给张嬷嬷见礼后道。
“碧水姑娘。我走得快,不碍事。”张嬷嬷也没有和碧水客气,进了屋给如怡见了礼,“二姑娘,太后知道姑娘如今身上已是无碍明日出宫,故让老奴来请二姑娘过去一趟。”
如怡听得太后召见,由碧水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方与张嬷嬷去了景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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