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毬了怪了,腰也不细,胯也不窄,为甚生不出来呢?”顺子娘自语道。
“那咋办呀?”金虎说。
“可能是难产。”
“难产?!”金虎反问。
“嗯,你给她送医院吧。”顺子娘说。
“黑灯瞎火还要去队里要毛驴,找车,算毬啦,自己啦吧。”金虎爸说。他和金虎从屋里拿个被铺在自家板车上,头上放个枕头,搀着张燕躺在板车上,盖上个被,金虎拉着,金虎娘坐车头一边,便摸黑到了公社卫生院。
路不长,二里多路,没多大功夫便到了,敲开公社卫生院门,值班的是个老汉,问:“甚事?”
“生小孩难产。”
“半夜难产,咋拉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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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公社卫生院吗?”金虎说。
“公社卫生院里确有个管生育的,是个女子,下午就下班了。”
“她家在哪?”
“薛村。”
金虎知道薛村离这有十五里路,挺远。便又问:“她能处理难产?”
“她哥二十岁女子,原是薛村赤脚医生,去县里培训两月,便到公社卫生院管生育了。”
“您看她处理过难产吗?”金虎又问。
“难产,顺产我都没见她处理过,我只见她给村里发发套套,统计下计划生育指标,没见她接过一个生啊。”那老汉说。
金虎娘记的跳下车说:“咋办啊,咋办啊!”
金虎一握车把:“妈,坐车上,咱去县城!”
拉着车走,前十来里路,是土路,凹凸不平,金虎怕车太颠,所以走的慢,张燕躺在车上,疼的难忍,又不好叫出声来,只得要紧嘴唇,一阵阵疼,好像一个巨人用两个粗大的胳膊扯着人的两条腿,使劲撕扯,把人从裆下撕成两半。张燕嘴唇已经咬出血了,她小舌尖已尝到血的咸味。又一阵疼袭来,她忍不住便“啊”了一声,虽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拉车的金虎和坐在车脚上的金虎娘仍然听到了,金虎娘安慰道:“娃呀,忍着点,就快到了。”
金虎把脚步加快,车颠簸的大了一些,张燕疼时也不敢再吱声了,疼的厉害时,便扭动几下身体,咬紧破了的嘴唇,好不容易上了公路,路平了,有路灯了,车子颠簸的小了,金虎这时便甩开大步,拉着车,飞快地向县城奔去。
路边电线杆上的灯远远的才有一个,灯下绕飞着星星点点的蚊虫,一路上看不见一个人,也见不到一个车,只有这辆小板车碾压路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张燕感到疼痛轻了些,在经过一个路灯时,晃晃淡淡的灯光照在他们的板车上,张燕仰头看了看望见金虎古铜色的背,上面车子的盘带深深地陷在古铜色的后背上,从右肩膀斜着到左腰,而后被的其它部位,沁出一粒粒汗滴,满满的,像蟾蜍的皮一般。
“生了生了!”到了县医院,才两个钟头,一声就把娃接生出来了。
“是男娃是女娃啊?”金虎的娘问。
“是女娃。“穿白大褂的护士捧着个肉呼呼,皱巴巴的娃娃说。
“来!让大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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