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黄昏时---
“相柳你看呀,前面一片白茫茫的,是不是就是极北之地啦?咱们这是到了?”帝倾激动的一把抓住相柳的手臂。
相柳身体微僵一下,微微低头看向帝倾轻轻的点头回应。
看着帝倾那雀跃兴奋的样子,相柳不觉的眉间微微舒展。
“听说,下雪很好看。相柳你见过吗?”以前是听说,现在是亲身体验。
“下雪天会冷。”
相柳抬眼平静的看向极北之地,刚刚才放松的眉又微微拧起。随后伸手又将披在身上的狐裘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会冷……”看着面色不佳的相柳,帝倾似是想到什么。让本是雀跃的心情一落千丈,面色冷凝。
相柳自是见过雪的…
不过是他在近百年的苦痛煎熬倍受折辱的百个寒冬。
在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兽场里见的。
是每每厮杀到遍体鳞伤,气力全无时,是被锁链拖着扔进笼子里。像一条死狗一般,躺倒在那肮脏的地上时。
只能睁眼看漫天大雪簌簌落下,一点点覆盖身体。被迫承受寒冷,冻僵他的身体与意志。
那种无法自救的无力感,就与人类异样厌恶的眼神,神族的蔑视一样。
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雪美,他只记得雪带来的寒冷。他也不喜欢冬季,那都是他痛苦的一部分。
不过这些都被他压在心里,从不曾用言语倾诉。
而今这极寒之地,竟然是他唯一的容身之处。世人皆知入此地者九死无生,可此地是他唯一可以窥见的一丝生机。
可能他厌恶的从来不是雪,而是那些无助与憎恨,无力挣脱的困境。
帝倾从没见过相柳口中代表寒冷的雪,却极为讨厌那万年冰锥花。
那本该是她喜欢的冰锥花,在她一次又一次拼命抵挡万年冰锥大涡流时,一点点觉得厌恶。
每每想起,铺天盖地如雨一般落下的冰锥花,美丽却致命。
为护着还没有孵化的阿弟,为守卫生来就肩负的责任。任那万年冰锥肆意的刺穿身体,她仍旧坚守在龙脉之上,没有意识的龙蛋身前。
那时实力弱小的她,是靠着胸口生来就坚不可摧的逆鳞活下来的。挺到涡流消失,便会沉睡很长时间治疗提升自己。
后来随着自己经历多了,实力越发强大,不会再受那么重伤。有时间苦苦钻研父母留下的阵法,最终耗时七百多年结成防御法阵。
从此那要命的冰锥大涡流,再也无法伤害她毫分。只能成为一个的阵外景观。
那也是她为未临世的阿弟,留下护身符。她尝过的疼与苦,他的阿弟不用再次尝。
……
真正步入极北之地,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皆是面色淡淡,没有喜色。
“走吧。”相柳说完,抬脚步入冰雪。
极北之地,需要每时每刻都要用灵力裹住身体。刚开始用灵力维持还可以行走在雪地之上,时间久了相柳的灵力也慢慢的供给不上。
相柳的灵力在这冰天雪地里行走一日已经快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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