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斌苦老和尚只肯讲说到此处,便不肯再多细谈。易天行心里痒痒的,好不难受,只得问道:“大师修的佛宗,倒是与弟子有缘,烦请告知此次贵寺与上三天有何龃龉,竟闹到对方要上门单挑?”
斌苦和尚一愣。
上三天的小公子前些月发了一函,说是要借自己寺中的天袈裟去对付一位台湾商人,但自己修行佛道,怎能行此造孽之事,再者,这天袈裟又是如何能借出的,于是这些天内寺内好生戒备,就为防着上三天依着自己高明道行来明抢暗偷,不料今天却认错了人,莫名其妙得罪了个高手,还损了袈裟。
想到这节,斌苦和尚就开始心痛,但毕竟兹事体大,此中细节他可不肯告诉易天行,斟酌半晌后方道:“佛曰不可说。”低头一礼,易天行就只看见一个不会说话的光头杵在自己面前。
易天行恨不得一掌就拍在那光脑袋上,强自按捺自己的好奇心道:“方才在后园的争斗,难道外面的人看不见?”
斌苦听他问出这等幼稚问题来,始才信了这厮果然是个不知如何学会法力的浑小子,苦笑道:“自然是有境界隔绝,不过亭子倒是损了。”
“大师,修佛当依何途?”
“随缘即好。”
“大师,归元寺里有什么好玩的没有?”易天行贼兮兮地问道。
斌苦大师听出这小子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打起精神应付道:“老衲不知。”
“先前小子听见一个声音……”
“哪里来的声音?”斌苦作出一副白痴状。
易天行微微一笑,自顾自问道:“据闻归元寺中有血书楞伽经,为佛门至宝,上三天的人是不是想来抢这宝贝?”
斌苦大师更是紧张,还是那句:“老衲不知。”
“哎,天上怎么又出现一件袈裟?”
“老衲不知……这个……小施主莫要玩笑。”
“说笑一番,松筋活骨,我们两个冻死鬼也好受些。对了斌苦大师,你可知道上三天这次准备来什么人?”
“老衲不知。”
“既然把我误会成了对方,那难道对方只准备派一个年青人就挑了归元寺?”
“老衲不知。”
“你说,像我这种人物,能不能投入你们归元寺下?”
“老衲不知。”
“和尚,厕所在哪儿啊?”
“老衲不知。”
“随地大小便,是会破坏环境的,尤其是归元寺这么灵性的地方。”
易天行认真答道。
一个老和尚和一个泼皮少年郎就在禅房里进行着这种极没营养的对话。易天行坐在禅房的木床上,发现自己已经比较热乎了,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对着斌苦一合什,说道:“既然是场误会,那在下就告辞了,外面还有人等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想,司机小肖同志不会已经等的抓狂了吧?
斌苦大喜过望,赶紧道:“老施主走好,老衲受伤不轻,恐不能送了。”他先前连说十数个老衲不知,此时舌头也转不过弯来,竟称呼易天行了一声老施主。
易天行哈哈大笑,道:“大师真是客气,原来所谓世外高人都是如此谦恭。”
他的衣服先前都被体内朱火烧成灰烬,此时身上穿着一件僧袍,竟还比较合身。他自嘲地扫视了自己身体一眼,走到厢门,自然有归元寺门下弟子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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