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连贾政都没有开口,黛玉和王夫人对视着,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怯意,往常应该对长辈恭听不悖的晚辈撕毁了礼法的外衣,这件事在当时,尽管已经不像原来那段历史中那么的惊心动魄,但也绝对是一个突然的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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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里,王夫人和黛玉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贾政咳嗽了声,缓缓道,“都消消气吧。”
显然并不适应调解人这个身份,贾政说完这番话后便无以为继,又一阵沉默后,黛玉先出招了。
“舅舅,你是一家之主,又是朝中重臣,定是比我们这些无知女子更有见识。珠大哥看中的如果是普通婢女,他只要开口,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有什么话说。可水明这妮子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是我的贴身大丫环,为了兰小子出痘子,珠大嫂子不懂南边的方儿,我派去照料兰小子的。我说的这些可有错,舅母?”
王夫人冷哼一声,一时间也找不出答话,黛玉不等她发话,又续道,“这女孩儿的闺誉是要紧的,不说水明已经定亲了,就是没有定亲,大哥哥要我也不给的,不知道的人还当我们家多没规矩。今儿这事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长辈顶嘴,林姑娘,你倒有规矩。”王夫人仍不改找麻烦的意思,冷嘲热讽地说,黛玉双眉一挑,并不答话,而是转向贾政,贾政是个明白人,听黛玉这么说便知道她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此事也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便郑重道,“外甥女放心,等珠儿病好了,我必罚他。”
黛玉只是冷笑,心知这贾珠的病完全可以拖两年再好,她早有准备,也不和贾政争辩,起身道,“既如此,外甥女便告辞了。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呵。”说着转头看了眼王夫人,即使知道和这种人计较无甚意义,亦忍不住开口笑道,“舅母,外甥女何尝想站出来呢,无非是外祖母去后,京城再无人能够做主罢了。须知这世上许多事都是被逼出来的,主母不像主母,姑娘也只能不像姑娘了。”
说罢再也不看又急又气的王夫人,又扫贾珠一眼,一路轻笑去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点到即止兄妹心知
“姑娘……”
潇湘馆内沉默了许久,这句话终于打破了静谧,水明伏在地上哭了起来,“姑娘,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好了,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真正对不起我的人是贾珠才对,起来吧。”黛玉揉了揉火辣辣的掌心,不动声色地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居然被他□了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这个已经成亲生子的表哥有多亲近。说到底是我太烂好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水明泪仍不止,黛玉冲云霁点了点头,云霁上前硬把水明拖起来,那边月圆早打了水来,紫鹃硬拉她洗脸,黛玉坐在桌边慢慢地给自己的手上药,完全看不出之前几近疯狂的怒气,但周身却笼罩着冷冽的寒气,眉宇间更是一股煞气极是明显。月圆忍不住就道,“姑娘,贾家人也太过分了,这是和闺誉有关的!”
“他们过分的何至于此,没听到么,我二舅母不由分说就定了是水明故意勾引,呵,被她绑了起来水明还有活路?好歹是我身边的一等大丫环,说来也有些体面。我这个二舅母不顾她的人命,不顾我的名誉,一开始就站在珠大哥那边,真是爱子心切啊。”黛玉嘲讽地说,伸手仔细审视了自己的手心,见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地放下,“这么好的当家主母,不就是欺负我没有长辈在京?这门亲戚真是不要也罢!”
哐当一声,贾府送来的青瓷茶碗被黛玉掼到桌下,众人噤若寒蝉,素贞静悄悄换了黛玉心爱的一个绿陶杯过来,黛玉面蒙煞气,恶狠狠道,“这笔账总有一天,我要她跪在地上给我吐出来!云霁!”
“在!”云霁忙挺身应了。
“写一封信给紫梨,把这件事仔仔细细写出来,不要一点歪曲,叫她尽速送到扬州,看看太太是怎么想的。——绿梅,我记得京中我们家有几处房产的,你受累,这几天都去看看,有什么适合你们居住的,回来告诉我。”
绿梅忙应了下来,急急地出去了,黛玉沉思片刻,见案边还有残墨,起身落墨挥笔一蹴而就,裁了那纸条下来叠成一个同心方胜,把天方叫道身边附耳轻轻道,“你还记得我们带到京里的那几个暗桩吗。”天方死命点头,黛玉笑道,“给他们找点事做,叫他们找一个叫兆佳谧宁的人,把这东西交给他。”说着把方胜塞到她手上,自己静下来想了想,事情应无疏漏,点点头重又坐下来,想了想自己冷笑道。
“不就是怕丧期内淫乐被人告上去,要诬陷我的人么,判断得倒是很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盼你能活过这几年。”
她是久经风浪的人,既然议定章程,也发泄了自己的怒火,便把此事抛开,走去看了看水明,安慰她一会,水明只是啜泣不休,怪自己连累了姑娘和贾府翻脸,黛玉被她哭得不耐烦起来,直言道,“怎么了,他就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又怎么,笑话,存着肮脏心思你还当他比你高贵么,别人的事我管不了,我自己的人难道看着你受苦?放心,她能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咱们谁也不比谁敢玩命。她敢拿这事挟制我,明儿我就拉你到顺天府告状。她既然奈何不了我,你又有什么错,你的命比那个人值钱多了,护不了谁我也得护你,你就放心吧。”
她这话说得大声了些,门口一个人影哎呀了一声,黛玉转头一看,却是宝玉,顿时尴尬起来,宝玉满脸无奈,苦笑道,“你这个满嘴市井话儿的女无赖,从哪儿学的这一车放赖耍泼的绝活啊!”
黛玉见宝玉并无算账的意思,也放松下来,又拍拍水明示意紫鹃把她带下去,起身也苦笑道,“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我耍泼做什么?方才我要是不耍泼起来,还在那斯斯文文的,二舅母就能叫人捆了水明下去,那她还能活命?”
宝玉敛容不语,黛玉便道,“越性说穿了,丧期中夫妻行人伦之事都不能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丑事。二舅舅若是被人参上一本,那就闹大了。只是为了把这事遮掩下来就要委屈我的人,我真不服。宝玉,这件事是珠大哥和二舅母处置得不当,不怨我,我也得保我的人。”
宝玉终于道,“我也不是怪你,大哥是有不是,只是你也过了些。”
是有不是?也过了些?怎么她被打了左脸还得站在那请人来打右脸?黛玉不好答话,只得笑而不语,宝玉叹口气,又换了笑脸上来道,“我娘在房里哭呢,你也别气啦。哎呀,一家人这是什么事啊。”
听得宝玉口气里还是有些不满,明知他是王夫人的儿子,自然会有所偏向,黛玉忍不住也有些不忿,酝酿了一下,眼泪连珠掉下,宝玉大慌,上前手足无措道,“你怎么也哭啦!哎呀,我不是有意的……瞧我,本来还是为了宽慰你才来的……”
黛玉心中一暖,知道其实宝玉心里还是偏着她,便收泪道,“眼泪谁不会流,只是有的人流出来,有的人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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