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王跟他说过,这是他生母给他取的。璋是一种玉器,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他握起荷包,没有说话,走了。
太子走后,青檀问:“公主,这个有用吗?”
步长悠拿手帕将脸上的泪拭干净:“希望他看到荷包时,能想到母亲,想起的次数越多,对我这个妹妹的怜惜才越多,怜惜越多对我的事就能越上心,但愿有用。”
送走太子后,步长悠觉得事情有点谱了。像走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她拐了一个弯,忽然就看到了。纵然从她这到达尽头还有很长的路,可看到了就可以有期许了。
她有点想见他了。
可他一直没有来。
步长悠觉得这人有时候挺狠,说不让来就真的不来。
中秋节那天,步长悠放了青檀、紫苏和二娘一天假,叫他们回家跟家人团圆。流云没爹没娘,就跟她一块待着。
晚上两人搬了桌子到廊下,桌上摆干果蜜饯月饼点心,还有沏好的茶。两人躺在躺椅中,边聊天边赏月。
流云自刘氏离世后,变得安静起来,不像以前叽里呱啦,什么都说。生离死别的确最能改变人吧。只要父母在,人那怕四十岁,也是小孩。父母不在了,你就是八岁,也要做大人。
后来流云困了,就睡了。
步长悠仍躺在椅子里晃,边晃边等。她觉得他一定会来的,她不信他不来。可是又想来了又如何,也得马上走,还不如不来。于是那天晚上真如她所愿,她等到最后,他也没来。
她沮丧的想,看吧,他狠着呢。
青檀和紫苏次日下午从城里归来,步长悠正在清平寺的法堂听经。回到院子后,路过西厢,听见紫苏正跟人说话,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兴奋。她站在窗下听了一阵,直接进去了。
紫苏和流云见她突然闯进来,唬了一跳。
紫苏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嗔道:“公主,你进来怎么没声儿,吓死我了。”
步长悠闲闲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大白天的就怕了起来?”
紫苏过来倒了一杯茶递给步长悠:“什么亏心事,这可是好事。”
步长悠抿了一口,问:“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紫苏道:“公主和青檀不是在金玉楼的湖边见过一个郑公子么?郑公子捡了一枚玉佩,交给了金玉楼的小厮,说这玉佩不是满脸麻子的公子的,就是麻子身边那位公子的。金玉楼的小厮对咱有印象,收了玉佩,说倘若瞧见了,替他转交。不过后来咱们一直没去楼里,那玉佩就一直攥在小厮手中。昨天下午,我们一家人去楼里看戏,小厮突然想起来了,就把玉佩给了我们。青檀说不是她的,叫我拿给公主。”说着从流云手中拿过玉佩,递给了步长悠。
步长悠接过来瞧,摇摇头道:“青檀说不是她的?这明明就是她的。”
紫苏把玉佩拿回来仔细看:“不可能吧,我怎么不记得她有这样的玉佩?”
步长悠理所当然道:“这是之前我赏给她的,赏给她后,她就没带过,你当然不知道。”
“是吗?”紫苏仍有疑问,“可青檀也说不是她的呀。”
“我提醒一下她,她就想起来了。”步长悠把玉佩从紫苏手中拿过来,问,“她人呢?”
紫苏道:“公主房间里的花都枯了,她和二娘到外头采新鲜的去了。”
步长悠回到房间,发现书案前的水晶菊果然蔫了,她把玉佩搁在案子上,到床上躺着。
昏昏欲睡之际,听到门帘轻响,她轻声道:“青檀,是你么?”
“嗳。”青檀应了一声,“公主,是我。”
步长悠从床上坐起来,瞧着她手中五颜六色的水晶菊,示意她过来。
青檀将手中的花递给她,步长悠接过去闻。颜色不同的菊花有不同的香味,可总体来说是很淡的清香。清香进入肺腑,瞌睡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道:“玉佩我给你放在案子上了。”
青檀摇摇头:“不是我的。”
步长悠道:“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估计是他记错了,给人还回去吧,人家好心好意的,总不好直接扔了。”
青檀没吭声。
步长悠道:“我能做的事情不多,顶多是你们想嫁人时,放你们走。至于嫁什么人,我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儿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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