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月披上外衣,对秋嬷嬷道:“我即刻前往。”
秋嬷嬷似得依靠,急道:“二夫人快去,大爷走后,夫人遣散丫鬟,独守房中。”她靠近茜月,低声言:“我担心,从门缝窥见她一人静坐磨刀。”
巧儿惊呼:“天哪!大夫人莫非想不开?”
秋嬷嬷责巧儿:“夫人岂会行此愚事。”她顿了顿,低语:“我猜,她是想除掉那宫姬。”
以徐婉宁性格,确有可能。
然媚娘乃宫中所赐,万万不可妄动。
茜月不多言,随秋嬷嬷前往碧堂居。
至碧堂居,茜月敲门,久无回应。秋嬷嬷窥视,低声道:“大夫人仍在磨刀。”
茜月示意秋嬷嬷退下,自推门入。
徐婉宁背对而坐于贵妃榻,非磨刀,而是以布细心擦拭长剑。
茜月忆起前世宫姬入府不久“暴毙”,联想到徐显未能入阁,终明了因果:徐婉宁因宫姬不敬,怒而杀之,宫姬乃圣上所赐,暴毙于镇国公府,圣上必迁怒徐显,使其入阁之事化为泡影。
宫姬,不可杀!
不仅为徐显与镇国公府,更因徐婉宁,若徐显因她而仕途受阻,岂能善罢甘休。前世,宫姬“暴毙”不久,便有传言徐显欲休妻,后被老夫人压下。
可见,前世纷争皆因此。
茜月决心阻止徐婉宁。
她坐至徐婉宁身旁,见其面色阴郁,便问:“真要动手?”
徐婉宁抬眸,挥剑削去桌上花木,瞬间平顶。
动作干脆利落,英气逼人。
茜月道:“不曾想你有此身手。”
徐婉宁回首,复坐榻上,细观剑,喃喃:“此剑乃闺中时,父亲所赠。”
茜月笑言:“大嫂出自将门,徐伯父赠女之物,果然不同凡响。”
见徐婉宁怒色未消,茜月续道:“大嫂欲以此剑杀一宫姬乎?”
徐婉宁醒悟,愤言:“她何德何能!”
“确实不值。”茜月道。
徐婉宁收剑,望向茜月,忿忿:“我堂堂勇毅侯之女,今日竟受一贱人之气。”
茜月道:“气由心生,既认为她不值,又何必动气?”
徐婉宁沉默片刻,对茜月言:“非仅为贱人,你未见徐显今日为她怒气冲冲而来。”
言及此,徐婉宁眼眶泛红,哽咽:“我为他生儿育女多年,不想在他心中,我这正妻竟不如一卑贱妾室。”
茜月递帕,劝慰:“此乃钻牛角尖,她虽得宠,终究是妾,靠媚术取悦男子,你为此与大哥疏远,正中其下怀。”
徐婉宁拭泪,道:“你未见她在徐显面前那狐媚模样,我实在不解,徐显难道是愚钝之人,看不出她的诡计?”
徐显,十八岁高中探花,长安才子,官场得意。
他非愚钝,只是痴,痴于女子的柔弱,痴于雄性保护弱者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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