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某人还不算太丧尽天良。
段逐弦道:“沙发和床,你挑一个。”
江杳戏谑:“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
他大步走到沙发边,刚把被子铺上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歧义。
随即,某个应该被永远埋葬却令双方都记忆犹新的混账夜晚,缓缓浮现脑中。
而当时的起因,恰好就是抢床。
他顿时有点如芒在背,又心存一丝侥幸——
或许段逐弦贵人多忘事,并没有联想到呢?
他不动声色回过头,正好撞上段逐弦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背针扎似的热辣一下就窜到了脸上。
有病吧江杳,没事给自己挖坑跳干嘛?
江杳暗骂自己一句,轻咳了一声:“你别多想哈。”
段逐弦眉梢一挑:“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江杳脸上瞬间起火,血液顺着毛细血管涌上耳朵,冲得太阳穴一阵嗡鸣。
脸肯定红得没眼看了。
但转念江杳又耍赖皮地想,红就红吧,反正他喝酒上脸,这点颜色就跟水落在水里一个效果。
“我这么阳光开朗的人,怎么知道你那个阴暗的大脑在想什么?”
江杳装得若无其事,说完也没等段逐弦回应,抛下一句“借你浴室洗个澡”,抄起睡衣溜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段逐弦已经坐到床上去了,腿间搁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少见地架了副眼镜,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被隐藏在镜片反光之下。
江杳一见这斯文败类的模样,就控制不住两片嘴皮子:“啧,在卧室办公,什么毛病?”
他记得段逐弦之前都是去书房加班加点的。
段逐弦闻言略微抬头,镜片反射的光芒消失,淡色的唇吐出三个字:“我喜欢。”
话音落下时,镜片后的视线不偏不倚,停在江杳脸上,恰好踩中一拍心跳。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段逐弦低沉的声线徜徉在私密感极强的卧室里,莫名有种颗粒质感。
江杳仿佛被什么剐蹭了一下耳膜,痒痒的。
他不自觉揉揉耳朵,错开目光,啪地关掉大灯,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那你慢慢卷吧,我先躺为敬。”
由于段逐弦还在工作,床头开了柔光灯,光线扩散到另一边的沙发,只剩下薄薄一层氤氲着。
这样的环境,本该完美符合江杳对睡眠亮度的需求,既不黑暗,也不刺眼,可他自从沾了枕头后,困意就好像一点点被抽走了。
躺了半天死活睡不着,江杳索性朝段逐弦的方向侧过身,起了个话题,把他哥今晚和他吐的那些槽挑挑拣拣说了个大概,为的是让段逐弦避开任何可能助长他哥叛逆心理的雷区,尽量配合他完成爸妈交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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