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老人阴晴不定的神色,杨培风心中坦然,但也不禁哑然失笑。倒真不怪众人怀疑自己,就眼前这推心置腹的人,都觉得他不干净。
“张公多虑了!杨某为人,您应该清楚。而且智远何等人物,我有那能耐攀交情?”
“那可说不定。”张恒持保留意见。
若书楼守阁人牵线搭桥,让智远与杨培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杨培风的确没这个能耐,但杨氏从老太爷算起,哪个是省油的灯?
但紧接着,张恒却付之一笑,坦率道:“真有,也没什么。至多让老朽钦佩而已。这里也就不再劝你,但我不可能再等了。”
单凭此话,张恒作为大虞三公之一,百官之首,其气度可见一斑。
杨培风认真道:“一切当以国事为重。”
张恒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后,漠然离去。
这里本该有很多人避难。智远刷刷几剑将大殿掀了个底儿朝天。佛像破碎,寓意不详,也就没人来了。
天昏地暗,不时吹拂的阴风令杨培风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培风对谁也没讲,南下沧渊其实是他权衡利弊的结果,绝非一时脑热。对他而言,北上真不是一帆风顺!在扶风城,大家藏着掖着的来,自己都身受重伤,好几次险丧命。
既然横竖都危机重重,他宁愿下注收益更大的沧渊。
陆景说的,“离开扶风之前,一切都不会发生。”
简单换一下说法,不就是离开之后就要弄死他吗?
杨培风懒得再想,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借着朦胧月夜,径直往大殿中摸去。
“阿弥陀佛!”
他将破碎的佛像当成那位慈眉善目的方丈大师,诚心施礼。
活命之恩,自己却连一句道谢都没来得及讲。
可就在此时,杨培风忽然眼前一花,有缕金光闪过,尽管十分微弱,却惊得他心跳加速。
“苍啷”一声,腰带剑抖得笔直。
“谁?”
有人在此伏击自己!
杨培风小心翼翼往大殿外退走。
并非疑神疑鬼,一定有东西在暗处鬼祟!
而且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阁下既然造访,又何必藏头露尾?”
低沉嗓音在大殿内回荡,对方置之不理。杨培风当机立断,横扫出一道剑气,迅速往屋外飞掠。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剑气直接被人打散。
一股刺寒窜上脊背,杨培风当机立断,一个旱地拔葱,跃起三五丈高。
原本他所在的位置,无声无息地闪过一缕看似平平无奇的金光。
杨培风感受到强烈的压迫,若自己动作稍有迟缓,此时只怕已被拦腰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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