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鹤宁就是站没站相的,靠着桌子一副懒懒的样子,就差面上写着:老子不想欠你人情。
在太子奋笔疾书的同时,县令的口供亦送了过来。
县令打算跟许鹤宁推算无二。先让人乔装去挑拨流民首领对衙门的仇恨,再送假消息,说太子并不在衙门,冲击衙门抓住狗官就能开仓抢粮。
然后他们还能集体上书太子,先揭发狗官,后威逼太子好让他们留下平息民怨。
县令可把那帮流民想要什么的心思都揣摩得透彻,但是那帮流民哪里知道县令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着向太子上书。
他们暴乱,锦衣卫和禁卫自然是举刀镇压,死人还上书个屁。
县令为了不让太子起疑自己,连家眷都推到最前头,连带云卿卿也被算计在内。偏偏他遇到一个同样懂得流民想法的许鹤宁,再细密的计划都被一眼粉碎。
所以县令也是个倒霉蛋,直接作妖把自己作死了。
哪怕他忍一忍,做做表面功夫,不去煽动流民,等太子走了再镇压,也不会落得要脑袋搬家的下场。还牵连出一串官员名单来。
最占便宜的,反倒是太子,算是渔翁得利。
县令不蠢,输在时运,许鹤宁看完供词,冷哼一声,已经盘算好怎么折磨在牢里等死的县令。
死可是解脱,算计他的人,没有那么好下场。
陆大人看口供看一半,就见许鹤宁满眼戾气盯着口供,手一抖递过去:“肃远侯看看?但不能撕……”这水寇恨县令就恨县令,可别迁怒一张纸,虽然他夫人很无辜。
但是这口供上去,估计皇帝会给许夫人补偿的。
许鹤宁:“……”这陆大人什么毛病?他为什要跟一张口供过不去?
此际,太子已经写好折子,再度喊许鹤宁过去看有没有要增减的地方。
许鹤宁望着太子的字迹,没头没脑就地问了句:“殿下的字师从何人?”
太子心头却一跳,笑笑掩盖情绪道:“临摹一位大家的,多少写出了点风骨。”
大家?
和他母亲教他的字迹有些像,估计是她母亲也喜欢那位大家,才会写出字帖让他对着练。
他哦了声,没有多想,细细看折子。内容并没有出入,还看到太子特意在折子后注明是他献的计。
他面无表情递回去,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太子依旧笑着:“今日是你给我上了一课,晚上孤做东致谢,不知侯爷和侯夫人可赏脸?”
太子态度十分友善,让许鹤宁想起云卿卿在马车里说的那些话,把视线转向外边的庭院,片刻后才点点头。
“好,暂时合作愉快。”
他冷淡丢出一句,压住想往上翘的嘴角。
太子眼底就染着由内心而发的笑意,正点头说好,就又听到他说:“让衙门的厨子还上那道酸酸甜甜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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