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云向西面奔去,月亮也跟着往西边沉下去。
“师爷,找着了!”
小孟砰的一下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纸卷儿,笑道:“师爷,就是这个,”说着,又笑,“王大娘用泥巴糊了砌在灶台旁边的墙角里。如果不注意找,根本找不到。对了,师爷您是怎么知道我大娘留了这个纸卷儿的?”
云泽芝没有说话,接过纸卷儿,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六指,红扳指。于前夜至,相谈甚久。
“原来是他啊。”
窗外,树影婆娑,树叶沙沙的响着。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山雨将至。
云泽芝叹了口气:“小孟,明日天一亮你立刻去客栈一趟,把薛少爷约到之前的酒馆。记住要悄悄的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事关重大。
弄不好他们就会落得个全军覆灭的结局。
一道惊雷划破浓黑的夜空。
寿宴已经散了,宾客们趁着还没下雨,赶忙各自回去。
杨镖头叹了口气,烦躁地走出秦府大门,找到自己的马车,翻身上去。
只是脚刚一踏上踏板,他就蓦地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
“谁在里面?”
他警惕地盯着马车门帘子。
风簌簌地刮着,没有人应声。
杨镖头弯下身子,从长靴里拔出随身带着的短刀。
刀刃锋利,浸着冷涔涔的寒气。
白光一闪,他挑开门帘。
“杨镖头,事急从权,多有得罪,”阿雪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只是在下有要事同您相商。”
马车轮子咕噜噜的滚过空旷的街巷。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水洼。
“薛少爷,不知杨某同您有什么好说的?”
在今日的寿宴上,这位薛少爷和席间那些人有说有笑的,他大概和那群人是一丘之貉。
阿雪听说杨镖头话里的嘲讽之意,也不恼,反而笑道:“自然是救济灾民之事。”
“此言当真?”
“当真,”阿雪道,“城外灾民人数甚众,只靠杨镖头您一人之力,施粥救济,恐怕撑不了多久。您有没有想过,以工代赈?”
杨镖头闻言,拧眉沉思:“你说的我之前也想过。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他们发月钱,单说我那巴掌点大的镖局,就算有银子把他们都招进去,也没足够的地方给他们住。”
“如果我说,银子和住处的事我能解决,杨镖头你可同意这么做?”
雨打在马车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风撩开帘子的一角,外面露出破败的街巷。
“薛少爷没有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阿雪道,“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我必定把银子交给您。”
一道亮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秦老爷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老爷,您在看什么?”秦管家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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