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吴为找狼虎时迷了路,一个人在大山里转来转去。天渐渐黑下来,四面高山密林一片幽暗,周遭空寂静谧,吴为在不经意中向周围扫视了一眼,不由被一阵恐怖的感觉摄住了,令他在毫不知觉中,流下了成行成串的泪水,两筒大鼻涕也流淌下来。但随之他便又有了意识:哭能有啥用呢?现在没有人能帮自己了,只有想法找到爹和狼虎才是!他忽然想到爹也一定在想方设法找自己,不觉心神安稳了许多。
吴为用手背使劲儿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眼泪,甩了甩大鼻涕,再度行动起来。他用尽心计回忆着自己走过时留有的蛛丝马迹,但无奈夜幕越来越沉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吴为摸爬了半天,仍然在原地打转……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冰冷的雨点被风吹着抽打在身上脸上,吴为都浑然不觉!
爹背着沉重的货物艰难地返回原地,仍不见儿子的影子,爹霎时差点急得懵了,他只觉得眼睛一阵疼痛,立刻变成了“火蒙眼”,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爹知道自己一上火眼睛就起蒙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暗暗告诫自己,天塌下来也要顶住,自己就是拼了命也不能没有了双柱这个心肝宝贝儿子啊!
爹急中生智,立刻摸索着找来一些柴禾点起篝火来,但由于雨下得越来越大,火焰始终忽明忽灭的没能着起来,爹一时竟一筹莫展……
此时的狼虎也饥饿疲惫的难以为继,凭着本能,它只能走走停停,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雨下大的时候,它实在走不动了,不知不觉地趴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
不知哪一刻,吴为突然感觉浑身冰冷,这才意识到下雨了,而且下得越来越大,衣服几乎都快要被浇透了。寒凉似乎使他的心火下降了许多,心智也逐渐清醒起来,他暗自思谋:不能再这样继续瞎撞了,要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否则会感冒的,再是天这么黑,要是遇见野兽……他突然想到狼和黑熊,禁不住头发稍都炸了起来,脑子里一阵轰响,半天才定下神来。这时,猛然一阵风雨袭来,吴为本能地走到一棵大树下避雨,大树四开八丫的枝叶像把巨伞似的遮挡着风雨,吴为脑子里倏地闪出一个念头,不能在下面呆着,应该爬到树上去,在树上过夜,等天亮时再说!
于是,吴为伸展身手,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一个大大的树枝丫上,找个稳妥的地方坐了下来,浓密的枝叶遮挡得几乎风雨不透……
爹万般无奈地坐在篝火旁,心如火烧火燎般的悲伤与疼痛,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暗暗祈祷上苍,一定要怜悯自己这一回,帮自己保护好儿子,千万可别有啥闪失。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老天爷,我吴永福这半辈子可从没做过损啊!”
不知何时,心力交瘁、疲惫至极的爹,瘫倒在灰堆旁睡着了…。。。
夜越来越深沉了,困倦已极的吴为一再默默告诫自己:千万可不能睡着呀!可上下眼皮却无论如何也要往一起磕,脑瓜仁里也一阵接一阵地往外直冒眩晕感。大概下半夜时分,吴为终于抱紧一棵大树丫睡着了,但潜意识却仍在一遍遍地念叨:“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张先带姐、哥向山里走了不到二十里便磨磨蹭蹭的不想再往远处走了,他一会儿去撒尿,一会儿去拉屎,再过会儿又去小溪边喝水。傍中午时,张先说自己又饿又累,让姐、哥一起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姐也确实感觉累了,便应声坐了下来。哥说他有点饿,张先也一叠连声道:“哎呀,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
姐这才想起走得匆忙,竟忘记了带点儿干粮出来,经他俩这么一喊,自己也不禁感觉有些饿。
张先见姐面露难色趁机道:“我看咱们在这儿歇歇脚就赶紧回去算了,一是再不往回返,天黑前就赶不到家了,这荒山野岭的,黑灯瞎火赶路,要是遇到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二是,我琢磨吴叔和双柱此时说不定早已到家啦!”
“咋可能呢?”哥不解地问。
“是呀!”姐符合道,“他俩要回去我们还会遇不到哇?!”
“你以为他们就非走这条路呀?说不定翻大山抄近道了呢!”
张先见姐、哥一时不搭话又道:“我有预感,他俩现在肯定早到家了!”
姐和哥俩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一阵儿,谁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好跟随张先往家返……
(三十二)
拂晓前夕,天地间愈发变得混沌,仿佛如《易经》中形容宇宙鸿蒙未开,太极未化之际一般,令人一时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真可谓阴阳不分,天地难测啊!
吴为趴坐在树干上正睡的沉重,忽感全身一阵震颤,不禁猛然醒来,懵懵懂懂中,他渐渐意识到,是整棵大树在一阵阵抖动,以至树枝哗哗作响,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下去。吴为本能地抱紧大树枝干,竭力稳固住自己的身子,屏住气息体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隐约觉出树底下正发生着某种动静,不由地瞪大双眼向树下使劲观瞧,却只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树下不停地晃动,它每一次晃动树身便跟着发出一阵震颤!
“啊!狗熊?!”刹那间,吴为脑瓜里嗡得一声响,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这一刻,爹一乍醒来。他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连丝丝微微的光亮也看不见。爹疑惑地用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想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却倏地发现东方天际已泛起一缕淡淡的白光,进而,这白光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迅速浸染着整个天宇,近乎只在眨眼间便完全驱逐了整个的黑暗……
爹放眼向那最广袤的明亮处眺望,发现在自己对面不远处,有座被群山环绕的巅峰,爹惊喜地暗道:要站在那上面,周围的沟沟岔岔不就一览无余了吗?……
爹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向那里奔去。
也还是在这一刻,吴为完全看清了树底下的这头黑黑大大的狗熊,只见这家伙两只前爪抱着高大粗壮的树身,忽左忽右地转来转去,忽上忽下趴下站起,烦躁焦急得不得了,显然是树上的吴为令它变成这样!
“啊!这家伙一定是想爬上树来抓自己……”吴为极力控制着自己怦怦狂乱的心跳和几乎由七窍喷涌出体外的热血,脑海里像刮骤风般地思索着自己的处境和如何摆脱厄运保住自己的性命。
“狗熊不会爬树,自己离这家伙足有一丈多高,它现在还伤害不了自己!”想到这儿,吴为不禁冷静了许多。
但是,狗熊却越来越烦躁,它愈发使劲儿地用强壮有力的前爪拍打抓挠树身,使大树发出更大的颤抖,树皮纷纷剥落……
吴为又紧张起来,暗自想道:“得想法尽快逃离,或将它赶走,不然,自己只能在这儿等死!”
吴为骑在那棵粗壮的大枝丫上,两眼在树上树下四处搜寻了数遍,也没能找到逃脱的可行性,最后只得坚定设法将狗熊赶开的信念!
爹身背手提着山货包,没走几步,却又折了回来,选择路边的一棵显眼的树丫将儿子的背包挂好,才又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目标。
爹先是穿过一条大山沟,又翻过一道不大不小的山梁,便开始向那高耸的巅峰爬去。峰底丛林密布,藤树缠绕,峰腰怪石嶙峋,绝崖横陈,爹只好钻进钻出,弯弯绕绕地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
在半山腰,爹找到一条直通山顶的山体缝隙,脚蹬把抓地正拼尽全力向上爬着,突然听见自己头上一阵嗡嗡鸣响,随之一阵旋风兜头刮来,爹猛然抬眼一看,禁不住“妈呀”地大叫了一声,一失手一跌足,当即顺山石缝隙向下滑去,但在他的头顶及不断向下滑动的身前身后,一大群马蜂仍然穷追不舍,有一刻,两个领头的如蜻蜓般大小的雄蜂,几乎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和脸上。爹在惊恐万状中一咬牙一横心,双手紧紧抓住背包带,顺势就地一滚,便如滚石般翻腾而下。
蜂群突然失去了攻击目标,在半空中没头没脑地盘恒了好一阵儿,才悻悻然纷纷飞回它们建在一簇树丛上,若磨盘般大小的窝里去……
吴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如何把狗熊赶走的办法。心急如火烧火燎似的。此时,太阳已升得老高老高了,而狗熊却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尽管它折腾得不像先前那么厉害了,但仍是不弃不舍地围着大树打转转。时间分分秒秒地逝去,太阳由高升而逐渐转向低沉,吴为又开始受到了饥渴的折磨了。自昨天中午到现在,吴为快一天一宿没吃没喝了,肚子早已不再咕咕地叫了,而是隐隐有些作痛,干渴得也不仅只是口干舌燥,而是嗓子眼儿要冒起了烟火!吴为饥渴得实在忍受不住,就摘下几颗橡子填进嘴里嚼起来,但被嚼碎的橡子面艰涩无比,难以下咽……咀嚼可能驱动了排泄功能,吴为忽然想要拉屎,正当此时,狗熊又开始折腾起来,再次举起两只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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