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模样,我心下一痛,亦不能开口安慰,只得弯下身将孩子抱入怀中。
此时我心里已经微微有了个底,如果只是看到刚刚梓若对我出言不逊,他也不至于如此激动才是啊,这个孩子……该是经历了什么本不该是这个年龄应该经历的事情吧?
被我拥入怀中,那小男孩立刻停了口,小小的身子僵得直直的,半晌,才有些温顺地靠着我,渐渐平静下来。
“娘……”低低地,似是带着鼻音,他从我怀中闷闷地开口。
我微微松开手,却发现他紧紧抱着我,丝毫没有想要松开的样子。
“娘……我会保护你,没有人可以欺侮你,再也没有人可以欺侮你……”靠在我怀中,他低低地说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于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孩子,我只得任他靠在我怀里一口一个娘,继续发表要保护我的宣言。
可是明明滑稽得很,但我却笑不出来,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上浓烈的孤独味道,还有他口中的娘,原本应该指的是另一个女子吧,她,不在了么?
后宫的潜规则,这个孩子寥寥数语,便点了个透彻,只是这个孩子不会明白,我志不在争宠,亦不需要分得夫差那一丝丝少得可怜的宠幸,我只是过我的平淡生活,对于那“美人计”,我更是一点意愿都没有呢……
怀里的声音渐渐小了直去,直至消失,一直紧紧揪着我衣角的小手也松了开来,我微微低头,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有些吃力地抱起他,带他回到卧房,放在榻上,他双眼紧闭,竟是睡得十分的香甜,间或还咂咂嘴,小孩天性展露无疑,我忍不住微微轻笑,再怎么想扮大人,终究,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缓缓站起身,一回头,却看到卫琴正靠在门边冲我微笑,我也忍不住微微扬唇,这个后宫,他倒是来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啊。
轻轻抬手,指了指正熟睡的小男孩,我走出了卧房,带上房门,见他睡得如此香甜,我也不忍将他吵醒。
回到外室坐在椅子上,我看着卫琴,他笑得一脸神秘,忽然伸出右拳递到我面前。
我微微一愣,望着他握成拳的右手,不知里面是什么名堂。
缓缓摊开手掌,在他掌心,是一枚圆滑的蛋,不是鸟蛋,是野鸡蛋。
“我捉了野鸡,养着,果然可以生蛋呢,你没有骗我。”他眯着双眼,笑得一脸自得,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看着眼前笑得一脸自得的卫琴,我不由得记起那一日在小屋前,他兴高采烈地掏回的鸟蛋,那破碎的画面……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我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
那段在小屋的日子……他忘不了吗?可是……我们回不去了,他,该知道的……
后宫
看着他掌中的鸡蛋,我略略有些苦涩地微笑,对着个鸡蛋也能笑得如此苦涩的,大概我是古今第一人了。我抬头看他仍不住抬手想拍拍他的头,看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手伸了一半,才发现卫琴长高了。
若是以前,卫琴定会跳起来红着脸反驳,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眯着眼仿佛好脾气一般仍是笑,甚至于微微低下头。
我的手微微僵了一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
他眯着双眼,笑得一脸温和。
我忍不住在心底轻叹,那个总是一身孤寂的孩子,那个可以为了我以命相搏的孩子,他总能触碰到我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过一件事情,我希望,他不再孤寂……我希望,他能够认识到他的性命并不低贱……
我希望,他能够幸福。
但我知道,我所能带给他的,只能是无穷的灾难和不幸。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感觉,但我亦非草木,岂能毫无感觉?以前的他害羞固执,自然不会说爱我,现在的他,却已经失去了说爱我的条件……
爱上我,便是他最大的灾难……
越女,是能给他幸福的人么?如果是,该有多好。
“嗯?想说什么?”卫琴看着我,微笑。
看着那样的微笑,我突然间很不舒服,为何明明是在微笑,为何明明一脸的温和,我却仿佛能够听到他身体的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孤寂地哭泣?
我想说什么?呵呵,我什么都无法说呢,就算现在我能够开口,我又如何能对卫琴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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