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许多问题光凭金钱是解决不了,这些年,她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堆中,只想让钱做为他们之间的联系,可这样是不够的,她需要亲眼探望他们的日子怎样?想再一次代父亲向他们道歉。
出人意料,他们对她的来访都很客气,除了劝她放掉过去的事,甚至要她不用再汇钱,因为这些年,在她的协助下,他们的衣食不缺,小孩也顺利长大、念书成人,已有自足的能力,既然已经偿还当初所议定的金额,若她再给予,就是施舍、看不起他们,所以她点头答应,日后不会再汇款给他们。
可虽如此,她还是再给他们每户一百万,理由是——“赔偿金的利息”,她把钱交给他们,至于以后该如何运用,则是他们的自由,而她也将遵守允诺,不再给他们钱。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搭车到名单上最后一个人时,罗斑风却发现她似乎不愿意下车,她的眼神幽远难懂,令他的心都揪紧。
“这回——要见的人是谁?”他握住她的手,赫然发现她手掌冰冷的吓人,“静竹……”
过了半晌,她才回神,反握住他的手。“我没事;只是……”她深吸口气。之前面对的是爸爸所造成的过去,而现在则是要……面对我自己的过去。她望向那幢有着红门的屋子,眼底有丝恐惧。
她自己的……他皱眉思索,不一会儿便明白了。她将要面对的是那个姓柳的家属,他拦住她。
“若今天不想,明天再来吧!”不晓得那家人会对静竹做出什么事?前面那几户是因为该负责的人已往生,但这回不同。
她摇头。“不;我不想再拖了。”打开车门,不再犹疑地下了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下门铃,来开门的是一个手执着佛珠的中年妇女,一双眼睛像探照灯般的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
“有什么事吗?”
“请问——柳太太住这儿吗?”
一听到这个称谓,妇人脸上表情变得平板。
“我就是。”
卢静竹吞了口日水,将罗璇风的手握得更紧,他则默默的给予她力景,“我是……卢静竹。”
最初,柳太太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这个名字举无轻重,可过了一会儿,她眼睛大睁。“你是——卢静竹?!”
“是的!”
柳太太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往后退了一大步。
卢静竹看到她的反应,心不禁又刺痛了起来,她——还是恨她。
接下来,是不是会跳到她面前,大声对她叫嚣说:我的丈夫就是死在你手上,你这个凶手!你还我丈夫来!
她不自觉地靠向璇风寻求力量,他始终稳如泰山,静观其变,他不会让那个女人有任何机会伤害到静竹。
事情再度出人预料,只听到柳太太喃喃自语。“莫非是佛祖的安排,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她再一次看着卢静竹一会儿,然后叹口气。“算了,进来吧!”
罗璇风和卢静竹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有困惑,可还是依言地走了进去。
客厅不大,中间的神桌几占了一大半,空气飘着浓烈的檀香,地上的座圃泛黑,显示主人经常坐那诵经、参拜。
在看到神桌左上方一幅照片时,卢静竹整个人都僵住不动了,璇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是名中年男子的大头照,他眼神眯了眯,那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一点都不像是个坏胚子,可是——若不是这副好人样,怎会轻易骗得过静竹和她母亲?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发现静竹颤抖的厉害,他伸手拥住她。“别去看——”低声说道,恨自己不能代她受这一切,但他更恨那照片上的男人,毁了她一切,即使人已死亡,他还是有着想跳进坟墓,把尸身抓起来鞭打的念头。
她摇摇头,转向柳太太,“可以让我为他上枝香吗?”
柳太太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说什么合上了嘴,燃起了三枝香递给她。
她举起有如铅重般的脚,默默走到神桌前。
有些话想说,但说什么呢?
抱歉,我不该让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抱歉,我不该夺走你的性命?
抱歉,我……
不!她无法说,即使不想承认,可这些年里在她心底深处仍是恨着照片中的男子,若这辈子都没遇到他,一切都会不同。
但——命运就是这样安排了。
她望着照片中的男子好半晌,连香灰掉到她手上都恍若未觉,罗璇风飞快伸手为她拂去,深怕她烫着,他的动作惊动了她,也令她把注意力转到手持的香枝上。
看到它一寸寸变短、化为灰,突地领悟,人生的每一秒都像这样逝去,若不好好把握,不断沉迷过往,终究只像那堆灰一样,被风轻轻一吹,就烟消云散,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再度望向照片中的男子,突然她不再感到愤恨,也感觉不到难过、痛苦或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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