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什么安!”皇帝是骑马直闯庆祥宫,手中仍握着马鞭,在空中虚抽了一记,“朕身边的人都快死光了,能有片刻安宁么?”转而一把将辟邪提起来,见他脸色煞白,衣服沾了杖上红漆,已然受辱,不由大怒,“连乾清宫的人你也敢杖杀,僭越到这种地步,眼里还有朕么?”
谊妃勉力道:“这个奴才调戏嫔妃,是皇后的懿旨说留不得的。”
“调戏嫔妃?那要这些人净了身来做什么的?”皇帝随便在椅子上坐了,越说越怒,啪地一掌拍在茶几上,“嫔妃?什么嫔妃?朕怎么没见过?”
訸淑仪叩头道:“臣妾慕氏,恭请皇上圣安。臣妾进宫一月,尚无缘面圣。”
皇帝冷笑了一声,“有人天天见面又怎么样,不见得多长进什么贤慧淑德。”
吉祥、如意都劝皇帝息怒,辟邪跪在皇帝脚前,道:“是奴婢不知庆祥宫的规矩,贸然进殿,皇上息怒!”
“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目光灼灼,怒视谊妃。
谊妃叩了个头,却哽咽难言。进宝突然跪爬上前,叩了几个头,道:“万岁爷息怒!原是娘娘传了辟邪到西暖阁右间问话,想是辟邪没听清楚,在左间浴室外报名请见,当时訸淑仪正在沐浴,宫女们慌乱,让辟邪撞见了。娘娘爱惜訸淑仪清名,所以才请了旨意处罚。此间是个误会,辟邪原无大错,娘娘也没什么罪过,万岁爷息怒!”
“那就好。”皇帝话虽如此,语气仍是阴沉,“既然辟邪无心之失,今儿个也就算了。辟邪,给娘娘请个罪,回去罢。”
辟邪跪道:“奴婢年轻莽撞,娘娘、訸淑仪恕奴婢万死之罪。”
皇帝指了吉祥陪着辟邪同回居养院,才对众人道:“都起来罢,你们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容易。”
谊妃拭了拭眼泪,垂手立在一边,听皇帝仍在道:“你宫里的人该好好管束了,以后别在让朕听到这么下作的事。”
皇帝余怒未消,走到庆祥宫外,未见步辇,道:“难道还要朕骑马回乾清宫么?”
如意上前道:“万岁爷,这里距訸淑仪的椒吉宫不远,万岁爷不如先上那儿歇一会儿?”
“哪儿都不去,”皇帝将马鞭摔在地上,“回乾清宫!”
不久吉祥回来禀报,辟邪只受了一杖,没有大碍,皇帝才颜色稍和,传旨命辟邪除了乾清宫,今后不奉他宫传召,这时才觉得后怕,出了阵冷汗。
辟邪得了旨意,对过来探视的姜放道:“挨了一杖,才得了这个旨意,皇帝的弯转得还是没有太后快。”
他宽去上衣,露出后背上一道乌青,雪白皮肤衬托下异常狰狞,姜放不敢怠慢,小心按了按他的肋骨,半晌才松了口气道:“骨骼都没事,万幸。”
小顺子大喜,“那就好,看着怪吓人的。到底是师傅功力深湛。”
辟邪道:“不是我功力深湛,是那个执杖的人手下留情。你去封了一千两银子,悄悄地谢他。”
小顺子吐了吐舌头,“一千两!当年小顺子让人救了一命,师傅只给了二百两谢礼,到底是师傅的性命值钱。”
姜放呸地一声,“你小子怎么跟你师傅比。要是我,当年就指着那人的鼻子狠狠骂他为什么不让你早早玩完,留到现在没大没小地说话惹人厌。”
辟邪穿了衣裳笑道:“大统领急得失心疯了,跟这小子计较什么?他狗嘴里吐得出像牙来么。”
“我是着急,”姜放正色道,“宫中处处是暗箭,六爷头上乌云笼罩,一旦有什么闪失皇上岂不顿失臂膀?现在第一要除的就是那个进宝,有他在难免多生是非。”
慕徐姿(3)
辟邪道:“还无需这么着急,他现在明里,不成气候。除了他,对手一样安排别人在暗,反倒不容易提防。况且同门师兄弟相互倾轧,终究让人心酸。”他话虽如此,目光却是别样闪动了一下。
姜放心领神会,起身告辞。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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