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薇说的是真的吗?”格兰直接略去了“艾德哥哥”的称呼。
很奇怪。
切尔薇捕捉到了格兰反应中奇怪的地方,和影鬼猎人相处的这几天,让她的观察力也上升不少。
他用的虽然是问句,但更像是在直接质问艾德的做法,按照常理来说,在听到“艾德哥哥要杀死他妹妹”这个消息时,他更应该第一时间流露出震惊的情绪,向自己确认真伪才对。
除非他觉得这件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又或者他对自己的信任已经达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对于后者,切尔薇持保留态度,她尚且没自信如此拴住一个男人的心。
艾德没有否认:“老爷子对她很看不过眼,不过,按照规矩,如何处理切尔薇会交由你决定。我们不会干涉。”
“我的决定是,谁也不许动切尔薇一根汗毛。”
“我接受。”艾德很平静的点头,“只要你自己不改变自己的态度。”
“我也是。”在场的其他三位家主也纷纷表态,仿佛刚才叫嚣着要杀死切尔薇的不是他们一样。
“你看到了吧,切尔薇,你误会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见到所有人都认同自己的话,格兰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朝切尔薇微笑,试图安抚她。
切尔薇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信守诺言?他们显然是想欺骗你进行仪式!”
“我们可不没有说谎话骗小孩子的习惯。”接话的是亚瑟,“完成仪式的格兰就是布什家家主,说的话代表的是布什家的意志,我们当然会尊重。”
“知更鸟家族同气连枝。”比尔德也出声了,“一姓的意志就是知更鸟家族的意志。”
“同气连枝?你们都快把康维尔市瓜分了!”切尔薇冷笑一声。
“我们所有人,在康维尔市的所有产业,都在今晚交接给布什家族了。”艾德的话让切尔薇如坠冰窟。
她只能不可置信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
“自从格兰的父亲死去,布什家失去了主心骨后,我们其他四个家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布什家族的复兴。”艾德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平静状态,“对格兰的培养,对康维尔市各行业的投资,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知更鸟家族同气连枝,你难道以为这只是一句虚言?”
怎么会?
看格兰的表情,他显然对这一切早已知晓了,那艾德就不是在唬人。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知更鸟家族的团结?
切尔薇慌神无助之际,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对王抱一说过的话。那时,这只是鼓动影鬼猎人大胆去执行计划的戏语。
“就如你所震惊的一样,每个人的珠馈都是独一无二的,像知更鸟家族这般数代传承珠馈的情况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这也相应成了知更鸟家族长盛不衰的象征——所有姓氏都必须去维护这种象征,这最符合他们的利益。”
这是彼时切尔薇对王抱一所说的话,此时成了切尔薇唯一能抓住的,串联起一切的绳线。
“传承仪式究竟是什么?它绝不可能是单纯地传承珠馈的仪式。艾德你的变化,也是因为传承仪式的缘故吧?格兰,如果你接受仪式,你也可能会性情大变,到时候你还是不是自己可就不确定了。”
切尔薇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她心里甚至有了个可怕的猜想,所有接触仪式的人大概都是被这个古怪的机器同化了,所以艾德才会性情大变,所以这些家主才会在仪式前对格兰如此尊重。
因为一旦进行了仪式,格兰就是他们自己人了。
“当然不仅仅是珠馈。”格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传承的是整个布什家族几百年的历史,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所有的先祖都会与我合而为一!不要怕切尔薇,我还会是我!”
“什么?”
“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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