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和神迹其实是一体两面的东西,神事就是如此。严格说来,驱虫仪式也算是御灵会的一种,人们为了远离恶灵的骚扰,不得不以美酒和食物来祭祀他们。从这个角度来看,人与神之间的感情似乎也不怎麽样。”
“土着民族的祭典大概就是如此吧?”
广泽深深颌首。一旁的武藤早已握着啤酒罐打起盹来了。
“祭祀之後再抛弃,所以回去的时候不能戴着鬼面具,否则好不容易请出去的恶鬼又会跟回来了。以前的人会在河里沐浴净身之後再回去,不过游行众再绕行的时候多半会喝酒,随便下水容易引起心脏麻痹,因此这个规定後来就废止了。”
“原来还有这种演变。”
结城的语气当中带有一丝遗憾,广泽不由得露出歉意。
“驱虫仪式原本是在立秋当天举行的,现在则改为立秋前後的星期六晚上,方便平常要上班的村民参加。像这一类的演变以後可能还会陆续出现吧?”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种会应时代潮流而有所修正的做法相当可取而已。若一味遵照古法不知变通的话,就不能称为有生命的文化遗产了。”
结城慌忙解释的态度让广泽笑了出来。
“没有你说的那麽伟大啦。不过跟附近的部落比较起来,我们外场村的确保留了不少传统文化。在这一带的部落当中,外场村算得上是一个异类。”
“怎麽说?”
“否则怎麽会叫‘外场’?这里原本是从外地来的伐木工人所开辟的村子,合并之後其实早就不叫外场村了,然而村子里的人对外还是称自己是外场村民,外头的人也习惯称这里为外场村。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彼此永远也无法融合在一起的关系,外头的人很少进来,这里的人也很少出去,村民们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那我就是异类中的异类?”
自我解嘲的结城又逼得广泽忍俊不禁。
“当过游行众之後,你就是外场村的一份子了,以後可有得你忙的呢。每个村民都有各自的工作,需要出卖劳力的工作绝对少不了你。”
“那我以後还要当游行众吗?”
“既然今年参加了,明年大概也跑不掉吧?村子里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参加,不过哪项工作由谁来做早就已经有个谱了。负责敲锣打鼓和开路的人也一样,大致上就这样固定了下来。”
“原来如此。”
结城苦笑不已。叫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练习跳舞,脸皮薄一点的恐怕还跳不来呢。
“有没有听过‘上中门前,下外水口’?”
“没听过,是什麽东西?”
“外场村是由六个部落所组成的,包括上外场、中外场、门前、下外场、外场和水口。其实原本还有一个位於深山里面,叫作山入的小部落。”
“听说那里已经没什麽人。”
“嗯,只剩下两户人家而已。包括山入在内,整个外场村被区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部落和下部落所负责的神事都不一样。神职人员自行组成了一个叫作宫座的组织,若宫座没有另行指示,村子里的祭典就由上下部落自行分配。上部落又被称为旧部落,相对於下部落的新部落。这几年靠近国道一带的下部落人口大为增加,规模淩驾於上部落,以前那里都只是一片稻田而已呢。下部落负责农历新年的祈年祭和送虫祭之前的神幸祭,这两个祭典都是重劳动的工作,不过我们只负责大年初一的岁神祭和送虫祭而已,所以只要到场观礼就好了。”
“原来如此。”
“村子的人口虽然不多,占地却十分辽阔。除了神事之外,村子自行举办的活动也都由上下部落负责承担。规模较小的活动就由各村自己举行,每个村子下面又细分为好几个开垦班,是否配合村子的活动都由各班自行决定。在这种分层分工的架构下面,谁负责哪样工作早就已经有了默契,所以敲锣的人永远敲锣,抬神轿的人永远抬神轿。”
“既然如此,那我得先储备一点体力才行,否则明年送虫祭恐怕会吃不消呢。”
结城笑了出来,广泽也跟着乾笑几声。
“请问广泽先生府上何处?”
“我跟结城先生一样,都住在中外场。”
“原来如此……,以後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
就在两人互相客套的时候,大梦初醒的武藤抬起头来。
“……有车来了。”
结城和广泽看了武藤一眼,不约而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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