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城深秋,寒风凛冽。
凌晨两点,祝朔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行走着。
半个小时前,他被赶出家门。
跟顾梵深在一起已有两年,今天祝朔终于忍不住爆发,起因是他在花边新闻上看到了顾梵深跟许宁昶的身影,灯光暧昧,从照片角度看去,两人几乎是依偎着,祝朔当即意识空白,等他回过神,那句“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跟我在一起?不如分手算了!”已经脱口而出。
顾梵深身姿挺拔,逆光而立陷在一片阴影中,俊俏锋利的眉眼如刀一般,生生给祝朔来了一场凌迟。
片刻后,祝朔听到顾梵深冷静的说:“好啊。”
好啊……
整整三年丧失自我的追逐,所得不过这云淡风轻的两字。
从前也经常闹分手,都是祝朔吵嚷,顾梵深任由他折腾,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或者说笃定祝朔舍不得,可今晚例外,祝朔在顾梵深回到书房后雷厉风行收拾行李,从环境幽静的山腰别墅独自离开,两侧苍白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祝朔在家时满腔怒火,套了件风衣就出来了,此刻冷静下来被冻得瑟瑟发抖,没办法他打开行李箱,从乱哄哄中找了一圈发现自己没带羽绒服,没办法又裹了一件外套,肩膀的位置不合适,绷得有些紧,祝朔吸吸鼻子,狼狈又糟糕。
他尚且懵懂,脑子像故意排斥“跟顾梵深分手”这样的信息,时不时朝后看去,没准那辆黑色宾利下一秒就会出现,再接他回去。
可惜祝朔腿都走僵了,除了偶尔驶过的陌生轿车,顾梵深一直没出现。
“顾总,真的……不管吗?”房间内,助理陈遥小心翼翼打量着顾梵深的脸色,说话更是轻飘飘的。
男人正在处理文件,闻言头都没抬:“不管,他可以打电话给任何人,也可以回祝家。”
事实上祝朔手机没电,红着眼眶沿着公路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才走到方便打车的地方。
“去哪儿?”司机师傅发现这乘客几乎是摔进来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低着头一个劲儿哆嗦。别是离家出走吧……司机看着后视镜,因为祝朔瞧着实在是小,肉眼可见就是个Omega,忍不住问:“小家伙,你还好吧?”
“我二十一了。”祝朔哑着嗓子,车上的暖气将冰冻的理智逐渐烘烤炽热,他指尖发麻,脑子里就盘旋着一个念头:“我跟顾梵深分手了”,像是从身体里剖出很重要的东西,扔到哪儿了祝朔都找不见。
“去哪儿?”司机又问了一遍,
祝朔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抵达后因为手机没电,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就这还差三块五,司机看他虽然一副漠然冷静,但实则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没要这三块五,忍不住叮嘱一个Omega不要这么晚出来,祝朔仓惶点头表示感谢,拖着快要散架的行李箱进了酒店,登记开房,祝朔如同行尸走肉,神色木讷地行至床边,躺上去后很快人事不知。
他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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