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前仍不舍道:“越王勾践已降吴为臣作御马夫,何况你小小一位越国大夫吗?分明是对吴王存心不敬,是否勾践向你授意?说!”
文种一听,心中一凛,他深知伍子前深谋远虑,又极忠心为主,因此他极可能已洞悉越国君臣忍辱负重,一心但求复国的大计,处处挑起夫差对勾践的不满,以达到他除去勾践,根除后患的目的,此时眼见伍子前又欲把火头引到勾践身上,不由猛吃一惊,忙向夫差俯首道:“越王勾践自知罪孽深重,乃真心降顺,更不时教导文种,须以吴王为君,只是文种坚拒一臣不侍二主之心,但有不敬之处,皆文种一人所为,请吴王降罪文种。”
夫差微哼一声道:“文种,你对故主勾践倒很忠心啊!”
文种俯首道:“文种若对故主不忠,要之何用?望吴王明察!”
夫差性虽残暴,但却极重臣下之忠,他一听文种之言,怒意立刻便消了大半,缓缓的点头道:“你所言不错,寡人的确讨厌不忠于主的妄臣,既然如此,便想你不敬之罪吧!”
文种忙道:“多谢吴王恕罪.文种尚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吴王开恩首肯。”
夫差道:“你有何求?”
文种等这机会已很久了,此时他猛一咬牙,拼死陈辞道:“吴王,越王勾践既已臣服吴国,此心不变,且越王勾践在吴国已服罪三年,尽责尽职,任劳任怨,无功有劳,亦足以抵尝其罪孽矣.但求吴王开恩,准其返国与国人团聚,日后定必督促国人,臣服吴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以报吴王恩典,请吴王三思。”
夫差沉吟不语,心道:“寡人对勾践依然半信半疑,虽然勾践在吴确实任劳任怨,寡人寻不着杀他的着口,但若如此放他返国,寡人又焉知他日后会不会反悔与寡人为敌?”
吴国大夫伯露此时却向夫差道:“吴王明察,文种所言,亦有其理,把勾践放回越国,一来可向天下昭示我吴国的宽宏大量,今天下心服;二来可令其督促国人,准时朝贡,则吴国大受其益;三来越国兵微将寡,国民已畏服我大吴,作反之心已息,勾践返国,于吴国实利多害少,望吴王恩准其清。”
夫差一听,依然沉吟不语,不知他心中正思想什么。大将军伍子前一听,不由猛吃一惊,忙向夫差道:“吴王!万万不可放勾践返国。”
夫差一听,瞥了伍了前一眼,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道:“为什么?伍将军可道其详!”
伍子前咬了咬牙,决然道:“勾践乃一代孤雄,岂会长久臣服于吴?又越国文种、范基、干潜等,皆鬼谷子门人,乃不世良臣将材,若放勾践返国,日后必为吴国心腹大患,万望吴王三民”
夫差一听,忽然若有所思的对伍子前道:“伍将军说勾践不会臣服于寡人,可有什么证据,若无证据,寡人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伍子前一听,知夫差已受伯皤的“示天下以宽宏”的话迷惑了,心中不由更惊,他微一沉吟,终于想到一个令勾践终会反抗的办法,以令夫差相信勾践复国报仇之心不死,伍子前虽然明知自己此举,必定没大的得罪越国君臣,但为了吴国的安危,他决心不惜一切而行了。伍子前忽然道:“吴王若需证据不难,只须依臣主意而行,便盯上判其真伪。”
夫差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寡人便依你的主意,伍将军只管施为。”
伍子前一听,便忽然向御马一跃而前,伸手一拍御马的腹部,御马肚腹受压,嘶鸣一声,竟排下一滩屎尿在地上,御马厩内.登时臭气熏天,闻之欲呕。伍子前瞪了勾践一眼,忽然作势怒道:“勾践,你连御马的粪便亦没清理,便牵回马房,失职失责,该当何罪?”
勾践一听,深知伍子肴这是故意为难,但又深知绝不能在夫差面前表示任何的不满,于是忍辱向伍子青躬身道:“是,伍将军训斥甚是,勾践一时疏忽,这便去把粪便清理干净便了,望吴王恕罪。”
夫差微哼一声,道:“好,你去扫吧!”
勾践答应一声,拿起扫帚,就欲去扫御马粪便。伍子前见状眉头不由一皱,暗道:“若如此轻松过去,便大失伍某人的本意了。他立刻沉声道:“吴王,臣听说忠心之人,割肉喂主乃是寻常之事,就连主人的庞物粪便也是香的,勾践既然已忠心于吴王,吴王何不令他当场一试,如此便可见其是否忠心于吴王矣。”
伍子前此言一出,文种脸色不由察地一变,心道:伍子前此十歹毒之没,试越王忍辱负重,又怎可自尝御马粪便.但若然不从,却会惹怒夫差,今夫差怀疑勾践对其不忠,勾践立刻便有杀身之祸。文种心念电转之际,夫差已嘿嘿一笑,道:“不错,伍将军此言不错,勾践,你可甘心一尝寡人宠物的粪便?”
文种连忙一步跨上前去,朗声道:“为臣之道,当先主人之苦而苦,文种便替主人代其劳吧!”文种说罢,不待夫差答应,便欲走上前去,以口尝御马粪便。夫差也没表示异议,因为他有点欣赏文种对主人的忠心。伍子前立刻道:“不对,文种所言差矣,此事并非臣属所应代劳。”
文种心头一凛,暗道;伍子前这是必欲杀越王而后快了。便忙道:“伍将军,有何不对:臣属代主之劳,乃天经地义,义不容辞。”
伍子背道:“古训有道,忠心之臣,视主宠物之便亦为香也,既然勾践屡示对吴王的忠心,那吴王御马的粪便,必定是香的了,决非昔事,圣人道后主之乐而乐,文种既为勾践之臣仆,怎可先主之乐而乐哉!”
文种一听,心中又急又气,明知伍子前此乃故意激怒勾践的毒计,强辞夺理,却无法反驳,因为若向他示之以恶,便是当面惹怒夫差,那越王使危矣,他大急之下,不由瞥了吴大夫伯帮一眼,意即求他设法转罔。伯帮无奈道:“吴王,此乃游戏之举,就此罢手了吧!”
不料夫差却呵呵一笑,道:“不!寡人正欲看看,勾践对寡人到底忠心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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