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臻笑着摇摇头,看着脸色泛红的柳雪涛说道:“之前已经说过了,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我都准她叫我一声‘三哥’呢,难不成我这做哥哥的还跟自己的妹妹过不去么?再说了——”
赵玉臻说着,人已经转过大大的桌案走到柳雪涛面前。他低头看着烛光下柳雪涛越发秀丽娇美的脸庞,揶揄着笑道,“我就不信,她一个女儿家的脑袋会比我这个大男人的脑袋还硬,怎么我都被碰的眼冒金星,她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莫不是这头顶上做了弊不成?”
说着,赵玉臻居然抬手去摸柳雪涛头顶的发髻。
柳雪涛吓得赶忙往后一躲,躲到卢俊熙的身后,躬身施礼道:“世子爷见谅,是我刚才看见那地图,心里一时激动忘了规矩,请世子爷责罚。”
“地图?”赵玉臻的手在半空中略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卢俊熙的脸上扫过后便指着桌案上的舆图浅浅的笑道,“你是说这绍云县的地形舆图?”
“是。”柳雪涛在卢俊熙身侧后,被他悄悄地牵住了手,点头小声回答。
“拙荆莽撞,冲撞了世子爷,是学生之过,学生甘受世子爷责罚。”卢俊熙的手悄悄地拉着柳雪涛的小手,心里受用的很——这女人还不傻,关键时刻知道躲到自己丈夫身后去,嗯,小女人家就应该如此,太要强了也不好,男人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罢了罢了,我都说了我这当哥哥的不会跟自家妹子计较,你又啰嗦这一套。当我不知道她是你媳妇么?”赵玉臻人精似的,怎么可能瞧不出来卢俊熙眼睛里的开始的醋意和此时的洋洋自得,心想这个臭小子得了个好媳妇还在爷跟前卖乖。
哼!早知道柳家有这么有趣的女儿,本世子说什么也要赶在他前面讨回去做个侧夫人……
哎!始终是晚了一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有道理的。
赵玉臻心中一感一叹之间,这橘子林的主人已经端着一大盘黄橙橙的橘子进来,热情周到的说道:“诸位官老爷还有公子爷大少爷,小的这里没什么好招待几位的,这新鲜的橘子是前几天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是挂在树梢上熟透了的极好的橘子,请各位尝一尝,比那些带着绿便摘下来送到城里去卖的要甜得多呢。”
“好呀,怪不得之前咱们吃的橘子都是酸的呢,感情都是你们这些人搞的鬼,居然把不熟的摘下来弄到城里去卖,把这熟透了的留在家里自己吃。”柳雪涛一边刺挠这果农一边伸手抓了个橘子自己剥开。
这果农乃是小董家村人,这片山坡也是小董家村的土地,和那些稻田一样同样属于卢家的产业。
柳雪涛查过账册,往年这片橘子林都是往东家上交银两,这里一片缓坡一共是五十六亩地,按照薄沙田交租子,一年上交银子九两五钱,折算到二十一世纪的银价不到三万块钱的样子。
这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个极便宜的事情。
这五十多亩地一年的收成,怎么着也要二十多两银子吧?如果年景好,估计也有三十两银子的收入。
这老头一年到头忙活下来,比那些种稻子的农夫们舒服多了。而柳雪涛这一次出来查看庄子,主要以粮食地租为主,这些畜牧林业等农副业暂时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她拿了个橘子慢慢的剥开,咬了一瓣橘子在口中,果然香甜可口,一不小心那汁水便顺着嘴角流下来,慌得她忙找帕子去擦,却冷不防有人已经伸手过来,一方洁白的帕子在她的嘴巴上一抹,便是艳丽的一抹橘黄色。
“急什么,守着一片橘子林,还不够你吃的么?”卢俊熙半是嗔怪半是娇宠的低声说话,眼睛却只盯着她湿漉漉的小嘴巴使劲的看。
柳明澈暗暗地哀叹一声,已经拿了一个橘子替赵玉臻剥开递过去,并侧身挡住了那边的烛光,用身影掩饰了这边一对小夫妻的打情骂俏,又陪笑问道:“世子爷带了这舆图出来,可是要现场制定一个可行性的策略交给王爷?”
“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赵玉臻心里装着正事,便拉着柳明澈回到桌案跟前,指着舆图上的一条河道同他议论起来。
卢俊熙趁机偷偷地捏了捏柳雪涛的脸蛋儿,今天他才发现,他媳妇的脸蛋看上去瘦瘦的没什么肉可捏上去却软软的,手感非常好,摸了一次就上瘾了。反正摸其他的地方不方便,暂时摸摸脸蛋儿总还是可以的。
柳雪涛恨恨的瞪了一眼,又用眼神示意屋子里还有别人在。便甩开了卢俊熙的手,悄悄地蹭到自己的哥哥身后。
只听赵玉臻正指着舆图上的一处河道对柳明澈说道:“江南为我朝财富之区,此地区一旦发生水灾,必然严重冲击朝廷的财政收入,北疆战乱,西疆安抚,河北直隶山东一带黄河年年灾荒,所有的粮草都指望江南这片土地。这里若是出事,朝廷可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这些柳雪涛都知道,这是最基本的地理和历史知识,在二十一世纪,小学和初中的课本上都有。
所以赵玉臻说这话的时候,她附和着点头。
柳明澈便接着说道:“可是,吴江中下游河道淤塞严重,浦江下游河道也遭淤积,以致每逢天降大雨,江南地区即成泽国。单单说邵云县的河流,虽然年年清淤,但真正畅通的也不过十之五六。还有很多河道根本就无人治理,就像这一段,这里的百姓都称这里为‘五月河’,意思是,到了来年五月这河里才会有水。冬天到春天,两个季节这里面都是干的,河底的草都会枯黄。”
柳雪涛有些脸红,悄悄地看了一眼卢俊熙。
卢俊熙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赵玉臻点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户部主事夏侯惇今年春天亲勘灾区,其认为吴江整条河道既淤塞严重,已失去疏泄河水功能,决议舍弃;因此为疏泄吴江上游的河水,则于其中段的北岸,开挑夏家浦,新准水等支河,引河水向北流,经柳家河入海。至于整治东江下游河道,则认为其河床已淤塞成平地,施工困难;另于范家湾另开新河道以取代之。你看这方案如何?”
柳雪涛闻言,立刻摆手说道:“这方案十分的不妥,绝不是百年大计!”
“哦?”赵玉臻转头惊讶的看着柳雪涛,认真的问道:“愿闻高见。”
柳雪涛便上前两步,款款的说道:“此一治水方案,虽能速息水患,但吴江原为疏泄洞湖水入海的最主要干河,一旦完全失去疏泄河水的功能,必然给江南地区带来无穷的水患……”柳雪涛面对这幅地形舆图,以邵云县为中心,连带着周围几个县把吴江,东江,秦水,淮水,荆溪,苕溪等连接江南几省的主要江河干线全部指点了一遍。
赵玉臻真是如遇知音,高兴地拉着柳雪涛的手,一时都忘了男女之别,一叠声的问她要更好的建议。
柳雪涛被卢俊熙暗暗地拉了一把,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于是讪笑了两声,摇摇头说道:“民妇哪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这点事情也不过是这几天我冥思苦想的结果。不怕世子爷笑话,刚刚我二哥说的那个‘五月河’的事情,就是我们家庄子上的一个混账庄头儿祸害的。我已经把那人捆绑了送到县衙去听凭县台大人处置了。世子学贯古今,自然有更好的办法。民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时已经是江郎才尽了。”
赵玉臻已经瞧见了卢俊熙脸上不悦的神色,也看见他的手在柳雪涛身后悄悄地拉她的衣襟。一时也意识到是自己有些过分了,虽然柳雪涛穿着男装,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是卢俊熙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纵然是皇室宗亲,也不能逾越了这男女之间的礼仪。
于是赵玉臻悄悄地放开了柳雪涛的手,干笑几声对柳明澈说道:“明澈呀,这个妹妹,我是认定了。回头我便叫人把见面礼补过来。如今妹妹是卢家的大少奶奶,这事儿除了你们家柳老爷子之外,还要卢大少爷点头才行。俊熙,你也别舍不得,我是爱惜你媳妇的才华才认她为妹妹,虽然我叫她妹妹,心里可是没把她当成女孩子家,却把她当成自家兄弟呢。”
卢俊熙听了这话,知道这位世子爷是拐着弯的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于是也不好真的怎样,忙忍着心头的不快干笑道:“世子爷垂爱,是我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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