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白没有。
再不斩现在要死了,因为他,白太弱了。没用。毫无意义。
一只爪状的手掐住了白的脖子,尖锐的指甲距离刺穿他的血管结束他的生命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白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死了,对再不斩来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按照惯例,对他自己来说也是如此。
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个金发琥珀眼的怪物撕开他的喉咙。
但他没有。
白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他甚至不敢呼吸。但当他感觉到脖子上的东西动了动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
映入眼帘的双眼现在是蓝色的了,就像白在男孩变身之前看到的那种浅浅的海蓝色。
这不是怪物,这是人类;琥珀色的光芒依然潜伏在他的虹膜边缘,但被纯粹、强大的钴蓝色所压制。
“为什么?”男孩好奇地问道。
“什么?”白断断续续地问道。
他的舌头因为咬伤而涌出鲜血,但他还是勉强地说出了这个词。
“你现在想让我杀了你。”那个下忍指控道。“为什么?”
白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我对再不斩大人已经没有用了。破碎的工具就应该被丢弃。”他嘶哑地说。
这句话让男孩的手臂肌肉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困惑和愤怒出现在他年轻的脸上。
有一瞬间,白确信他会那么做,会因为他的回答而杀了他,但这个男孩的反应却令人费解。
他松开了手。
金发的下忍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话。”男孩坦率地说,语气无情而坚定。
白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变成了窒息的咳嗽。
他转过身,把头偏向一边,把黑色的血吐在一旁的石头上。
“你懂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工具不工具的。”男孩咆哮道,“但那个叫再不斩的家伙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白愣住了。
他没有问男孩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不可能知道——这是连再不斩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的事情,是白一生都隐藏在心底的东西,以免他的依恋被视为弱点。
但现在隐藏它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想,尤其是当这个金发男孩显然已经知道的时候,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那又怎样?”他问道。
“如果他对你来说很重要,有用或没用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爱一个人,你就去保护他。就这么简单。你说的那些工具和怪物的屁话听起来像是借口。”
白睁大眼睛看着转身离开的金发男孩,想要坐起来,却因喉咙的鲜血呛咳起来。
他断了至少四根肋骨,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因为他不能让这个男孩就这样离开,留下那些话语像毒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
“什么?你要去哪里?”白挣扎着坐直,痛苦地咳嗽着。
“去你的。”男孩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我有比你那扭曲的荣誉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知道吗?你也有。”
话音刚落,男孩便消失在原地,回到了他的朋友身边,只留下白独自一人坐在破碎的岩石上,被最后那三个字击得头晕目眩。
“你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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