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红也点头,“只注重款式图也好,专一就容易专精!制衣厂里注重的也是款式图。画不好时装画没关系,也不一定要做个全面发展的设计师,只要你的设计新颖、别致,紧跟潮流,大把的制衣厂抢着要!”
吴英兰也喜滋滋的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我也是半路出家,才刚接触的服装设计,现在最最关键的是要把基础打好!以后再慢慢看自己的能力,可以往那个方向发展;找准方向了再把重点掌握住,就ok了,至于辅助的,次要的,也只好再慢慢捡起来或者能找个名师指点就好了!
唉,现在我一个人自学,没个人手把手教的不说,有问题也不知道要找谁问去。嗳,有时候我就觉得吧,可能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我自己连找也找不出来,不知道它们在哪,更别说解决问题了,只能囫囵吞枣的将所有书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往脑袋里塞!唉,真希望自己能真真切切的坐在教室里听教授们讲解,和同学们相互交流,把自己的不足找出来,把别人的长处偷学过来!”吴英兰仰头望着辽阔无垠的天空上飘荡的朵朵白云无比惆怅,无比向往……
叶秋红也只能拍拍她的肩,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勉励她……
“咦,你刚才怎么说自己刚初中毕业?说错了吧?你现在可是在电大读大专呢,过两年可就是个崭新新的大学毕业生了!”
吴英兰一支愣,惊醒过来,左右看看,又站了起来向四周张望,方才坐下来,贴着叶秋红的耳朵悄声的说:“叶姐,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真的是初中刚毕业就出来打工的,那高中毕业证是因为我想要上大学才回老家,让我大伯帮我买的,花了5千多!大伯说这毕业证就是个盖了公章的空壳子,学校里没有我高中念书时的档案,教育局里也没有,只挂了个名,让我能通过成人高考报考和审核的关。大伯说让我小心点,等电大毕业了就把高中那证给毁了,免得留了把柄,招了祸!”
叶秋红大吃一惊,忙低声说:‘这也行?!不过也是,现在也没有人会仔细的察看档案。等你电大毕业了,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怪不得你这么拼命呢!虽然不喜欢会计,喜欢的是服装设计,也不肯把会计给扔了,是怕再报考一次,增加风险吧?”
吴英兰点头,算是承认了,“没有服装设计的文凭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从个小裁缝开始,慢慢慢慢再发展,开个小厂,只要能做漂亮服装我怎样都开心;或者有一天我的信心暴涨,头脑发热,去参加全区服装大赛什么的,来个崭露头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秋红用力的拍着她的肩膀,给她鼓励,“对,加油!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先学好基础,再全盘掌握,等融会贯通了它,总能闯出一条康庄大道来的!”
吴英兰一把抱住她,为自己能找到一个关心、爱护自己,并不吝啬的时常给予温暖与关怀,并且一如既往的给予支持与力量的好朋友,好姐妹而庆幸。
好一会,等吴英兰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不好意思的放开自己,低着头羞涩的继续看书的时候,叶秋红才一面小心翼翼的注意观察着吴英兰的神色,一面迟迟疑疑的问:“那个,英兰,你家不是镇子上的吗?父母亲又是双职工,怎么会连高中都不上?看你又是个爱读书的……。我家是乡下种田的,从小父母离异,我妈又早死了,就我和外婆两个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可我外婆还是死活要我读完高中,为这,连家里的田地都卖光了,还欠了不少债,最终才熬过来的。你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认识你差不多一年了,就只见你春节的时候回家几天,厂里放个长假,短假的也没见你张罗着要回去;平时你又那么节省,舍不得吃好的,穿好的,连书都不买,全是借图书馆的……,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帮忙?我虽然挣的不很多,也有些积蓄。”
吴英兰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方才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叶秋红:姐姐上了高价大学;母亲冷漠的拒绝让她上高中;好友一家如何为她谋划;到南宁陈家做保姆;陈家老老少少如何慈爱,如何可亲,相处的如何轻松,融洽;96年初陈家姐姐如何利用职务之便,花最少的价钱帮她将户口迁到了南宁;而所有费用全部都是自己独自支付的,父母亲不闻不问;为了报考成人大学,自己如何回老家绕过父母,找在教育局当官的大伯,大伯出于关爱与同情,如何打通门路与中学的校长买了张文凭,并垫付了全部费用,自己直到最近才还清;去年9月份,陈家的小公主上了幼儿园以后,如何在陈家大姐的帮助下进了腾飞服装厂工作;听说自己想要学服装设计,陈家大姐甚至给厂里的领导打了招呼,让自己可以依着工作的流程2…3个月换一个工种,以便可以学习更多、更全面的知识……
叶秋红就象听了一则最曲折离奇,匪夷所思的故事,愤慨有之,庆幸有之,开怀有之,感慨有之,愤怒有之,鄙视有之,开心有之,兴奋有之……
17
1998。1。5广西南宁
见到吴英兰的时候,叶秋红的步伐急匆匆的,都有些气喘吁吁了,“英兰,你还真是悠闲呢!我看现在全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就数你最沉得住气了!唉,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学是学不来的!真是羡煞了我们一帮子苦命的人了!”
吴英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叶秋红这一番唱念俱全的做派,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亦有些好笑,“叶姐,好久不见你了,这刚一见面就唱起戏来了,这你演的到底是那一出啊?”
叶秋红看着吴英兰不像作伪的样子,也疑惑了,“咦,你不知道?!现在全厂闹哄哄的,暗潮涌动,各单位,各部门差不多全吵开了,相互指责的,推诿责任的,攀附构陷的,……不一而足,连底下的工人也开始担心工资能否按时发放了!你——就一点也没察觉?!”
吴英兰还是一头的雾水,“可是看着厂子里好象还是好好的呀!元旦的时候也一样放假,发福利了。没发觉什么太大的变化呀!”
叶秋红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忙坐下来给她解惑,“你啊,真真是个不折不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就在自己身边,与自己的利益密切相关的大事就快要发生了,居然还有那个心情一心只读圣贤书!真是,真是——服了你了!你呀彻底没救了!
新来的厂长和负责生产的欧副厂长闹开了!——呃?!你还不晓得?你整天都在厂里,车间、宿舍、饭堂三点一线,平时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们的手上不闲,那嘴上好象也没闲着吧?你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那个,可能听到些,后来,就忘了!”
“啊!真是,呆子,呆子!无可救药的书呆子!都魔怔了你!……,我说,走火入魔了吧?!算了,算了,今天我就辛苦点,拯救拯救你这迷途的羔羊,帮你接接地气,恢复点人气吧!——呆子!
9月,先前的任厂长高升了,新空降来了个唐厂长,这你知道吧?哈?好象是?!你,你……,算了,懒得生气或惊感叹什么的了!总之,那个新来的唐厂长就是个榆木脑袋!对服装这一行完全的一窍不通!听人说他以前好象是搞化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管他,现在的重点是——他这人喜欢抓权、搞独#裁!
以前任厂长在的时候就是个老好人,就负责抓抓大方向而已,其他的只要各部门不出乱子,他也懒得插手,所以各科室、各部门都相处融洽:设计部的只管根据调查科的资料设计、出图;生产科的只管抓产品,抓质量;而我们供销科的也简单,根据设计部的设计进布匹、配料,成衣出厂了就跑跑相应的商场、单位、学校;大家都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各得其所;即使有些许的矛盾,那也大多是各头头们之间的小摩擦,小恩怨,波及不到我们这帮小喽罗。
可这唐厂长一来,大手一挥——改革!——呸,我看是想要搞独#裁——设计部的要根据他的标准设计、出图;要不照他说的,让他满意:重来!再重来!扣奖金!扣工资!辞退!弄得设计部的人个个自危,晕头转向。我听说设计部很多人都快受不了了,被他骂走了3个,全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不愿处处妥协的挺优秀的人才;然后又在底下的市场调查科,生产部,供销科,仓储接二连三的放了好几把火,说什么要整顿不良风气,鼓励检举揭发,弄得人心惶惶,个个自危,三缄其口的,跟个兔子似的,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更不敢相互交谈。生产部的欧副厂长找了他好几回,那样整天笑呵呵的老好人都被唐厂长激得争吵了起来;今天那唐厂长争辩不过,就威胁着要炒了他,虽然欧厂长是厂子里的三朝元老,是个老革命,老资格,唐厂长其实也动不了他,可也把欧厂长给气晕了,救护车都开到了厂里了,然后就这样现在厂子里差不多都传遍了,炸开锅了吧?!
我刚跟我们科长去医院探望回来。唉,欧厂长虽然人是醒过来了,可精神颓唐,萎靡不振,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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