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有意害他,大可在他昏迷时便置之不理,他迟早因失血过多而亡,没必要辛辛苦苦为他处理伤口。而且她对他下的药,也只是让他无力伤人,并非害人之物。一个女子,眼睁睁看着他轻易杀了一人,出于自护之心,如此作为实在算不得包藏祸心,他没有理由再怀疑她。
想明白后,他便不再矫揉造作的拒绝了,加上确实饥肠辘辘,由着她一勺一勺喂过来,一连吃了两碗才摇头说够了。
“即便你不饱,也没有可以让你吃的了。”
阮墨刮了刮已然见底的砂锅,叹了口气,语气有几分无奈,他却听得清楚,静默片刻,忽然提声问道:“我的剑呢?”
她听见那个“剑”字,心下一跳,白日在胡同看见的那一幕又浮上脑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欲回答,一道矮小身影便横在了她的身前:“哼,被我藏起来了,你别想着拿剑害人!”
单逸尘目光一动,落在那个半人高的男娃身上。
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大概是欲做出凶恶的模样,却因为脸上未褪的稚气而显得有几分逗趣,令人忍俊不禁。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阿棠毕竟年纪小,也不像阮墨熟悉他的性情,被冷冷地盯着,心里难免有些发毛,但依旧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不能伤害我娘,是她救了你,你才没死的。”
“我何时说要伤害她了。”单逸尘莫名其妙看着他挡在他娘身前,淡淡发问。
“……那你拿剑做什么?”阿棠谨慎道。
他常听村里人说,那些山贼大盗都是手持刀剑的凶神恶煞之徒,虽然面前这个人面容干净俊美,并不凶神恶煞,但他带着一柄好重好长的剑,看起来比山宝家里挂着的那柄刀还厉害,他可不能让这个人拿剑来干坏事。
单逸尘的本意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剑是否还在,看阿棠的模样不像撒谎,故而确认它没有丢失,便不再多言,将目光收回来,闭目调息。
阮墨回过神来,看了眼不想搭理人的单逸尘,只好轻拍了拍阿棠鼓鼓的小脸,柔声道:“阿棠擦好床了吗?”
“擦好了。”他这才想起自己出来就是要向娘亲邀功的,拉上她的手往他爹那屋走,“我洗了好几回布,那水脏得像李书生家写字用的东西一样……”
“墨汁?”
“对对,我们买不起那么贵的墨汁,那用洗布水是不是也能写字?”
“傻孩子……”
******
得到娘亲的夸奖后,心满意足的阿棠自个儿去洗身子了,阮墨则在灶房煎药,待药煎好了,便端到床头边放凉,然后到屋后给阿棠搓搓背。
阿棠听话懂事,不用多哄便乖乖去睡觉了,她草草沐浴了一番,更衣后,才往床沿走去。
那碗药的味儿颇大,几乎刚放下便把男人熏得睁开了眼,若非太烫,真恨不能立刻一口闷下去,免得一直在旁散发苦涩难忍的气味。
可等药汁放凉了,他又犯了难——手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儿劲,便是想喝也拿不动碗。
于是,等阮墨来到床沿时,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与那碗药汁媲美了。
“额,你怕苦吗?我可以取些蜜饯……”
“不必。”单逸尘骤然打断,脸色更沉了,“端予我喝。”
他又不是三岁孩童,喝药还需蜜饯送口,丢人不丢人。
“哦。”
阮墨怕他又要不耐烦了,端起碗便往他口里送,不料这一送送过了,碗边直直跟他齿关撞上了,碗一晃,便晃出了少许药汁,坠落于男人的身上。
牙关一阵发麻,麻得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他皱眉欲压下,但下一瞬,忽然贴在他胸膛上的绵软掌心,冰冰凉凉,不安分地胡乱轻抚,令他如同被电到一般,猛地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呀,都弄湿了,赶紧擦……啊……”腕上一痛,她忍不住轻呼一声,回眼见自己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扣住,以及她手所在的位置……立马耳根一热,触电般抽回手来,“额,那个,我拿点儿别的来擦……”
单逸尘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想捏拳却毫无气力,似乎并不习惯这么容易被人挣脱,皱了皱眉:“无碍,先喝药。”
“好,好。”
她重新端起药碗靠近他,这次吸取教训,递得小心翼翼,侧碗的速度也慢下来,终于让他一滴不漏地全喝下去了。
怕他嫌苦,阮墨立刻转身又倒了杯水,他垂眸扫了一眼,也就着她的手喝个清光,稍稍缓解了口中胶着的苦涩。
“布条这么湿着不好受,你等一等,我给你取新的换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