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深秋夜凉,闻峋只从空调房里出来站了一会儿,身上已有了冷意。而根据监控时间显示,姜渔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
&esp;&esp;鬼使神差地,闻峋伸手,指尖触碰到少年的脸颊。
&esp;&esp;冰凉的。
&esp;&esp;男人刀削似的眉压下来,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esp;&esp;姜渔就是故意的,他想。
&esp;&esp;少年生得纤弱漂亮,像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最会利用自己的美丽柔弱,诱得人的心软与同情。
&esp;&esp;可下一刻,他却俯下身,将少年和怀里的兔子一起抱进了屋。
&esp;&esp;姜渔睡得很熟,他这些年被人照料得很好,晚上很少像十六岁以前那样做噩梦,一入眠就睡得深,中途不容易醒。
&esp;&esp;少年身体温热,抱在手里软软一团,闻峋的眉头刚松开些许,见到姜渔这副睡得不省人事,还迷迷糊糊往他怀里蹭的模样,又皱起来。
&esp;&esp;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一个人大半夜坐在楼道里,好像谁都可以把他抱走。
&esp;&esp;随便来个男人抱他,他就傻乎乎地往人怀里钻,之前勾引他捉弄他时的精明劲儿全不见了。
&esp;&esp;闻峋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却听少年窝在他怀里,声音软软地咕哝:“闻哥哥。”
&esp;&esp;闻峋脚步骤然定住。
&esp;&esp;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字,他没有听清。
&esp;&esp;但除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可能。
&esp;&esp;闻峋哥哥。
&esp;&esp;这个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叫过的称呼,从少年嘴里软软地叫出来,像小勾子般勾得人心里发痒。
&esp;&esp;男人冷峻脸上覆着的坚冰融化了,那双眸子里看不出喜怒,视线却牢牢附着在姜渔唇上。
&esp;&esp;他想听他再叫一声。
&esp;&esp;可少年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只是在喉咙里发出声含糊不清的咕哝,身体扭了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了。
&esp;&esp;就像一朵常年被人娇养着的花儿,习惯了他人的体贴与照顾,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做得很是自然。
&esp;&esp;一想到这些习惯是被前面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经年累月养出来的,闻峋的脸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一样五颜六色。
&esp;&esp;进了卧室,他把姜渔放到床上,至于那两只兔崽子,则被闻峋提起来,和少年身上的毯子一起,放在客厅角落。
&esp;&esp;姜渔就算了,至于兔子,还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送的兔子,没把它们扔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esp;&esp;卧室的床很宽敞,少年只占了很小一块儿。
&esp;&esp;闻峋给他盖好被子,又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床羽绒被,在床的另一边睡下。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泾渭分明。
&esp;&esp;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到此刻终于安了心。
&esp;&esp;夜半,闻峋被脖颈处传来的痒意弄醒。
&esp;&esp;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他下巴附近动来动去,软乎乎的。身上像是也被什么东西压着,但很轻。
&esp;&esp;意识昏沉间,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身上有只兔子,又想起那两只兔崽子是被自己关在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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