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予诺在安排车辆去接喻幸之后,冷静地思考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缘由。
或许老板的私事不该由他操心,但是想起喻幸这些年疯狂卖命工作的态度;想起他每个月飞去温哥华回来之后的落寞与孤寂;想起他情绪内敛如同死气沉沉的木偶,只有在睡梦与酒后才泄露出一丝软弱的样子,这一瞬间,他心里公私的界限变得模糊了。
高予诺有庞贝的微信,他先是发消息,问庞贝是否方便。
庞贝刚到山庄的酒店下榻,回了个问号过去。
高予诺便直接打电话跟她说:“庞小姐……”
庞贝握着手机,眼神顿了片刻,问他:“有什么事?”
高予诺组织了半天的语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庞贝就在电话这头静静地等。
高予诺决定最简单直接的言语来表述:“庞小姐,喻总的车在799县道上抛锚,他的手机也快没电了,我安排过去的人,估计三小时左右才能到那边,请问您离那边是不是很近?”
庞贝心里猛然一沉,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反正不是正面的、舒服的情绪。
她说:“我大概三十多分钟可以到那边。”
高予诺松了口气,请求说:“那就麻烦您先过去一趟,将喻总接到安全的地方好吗。荒郊野外的,我始终有些担心。”
庞贝没说话。
她在想,喻幸怎么都跟到这里来了,不去应计萱兰的约了吗?
“高秘书,他在车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报jing。”
“哎……您就去一趟吧。”
“……”
“您和喻总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喻总肯定希望您去,您给他一个机会吧!”
庞贝犹豫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心软,还是因为有一些无法说通的地方,想亲自做一个求证。
“好,我去。”
“好的!等您把喻总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麻烦您把定位发给我,我安排人直接过去接你们。”
“嗯。”
庞贝背上包,带着手机,敲响了严瑞丰的门,找他借车钥匙。
严瑞丰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匆匆披件浴袍,递了车钥匙给庞贝,问她这么晚去干嘛。
“飙会儿车。”
严瑞丰心里怀疑,但是庞贝没想跟他解释,他就没多问了。
庞贝开车去了799县道,一上县道就看到了宾利的尾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她开着远光灯,照了过去。
喻幸坐在车子里,被远光灯刺了眼睛,原本没注意来人,但后车在闪他,他以为是高予诺的人来了,就下车去看,刚纳闷车子怎么来的那么快,保时捷已经掉了个头,停在了他的身边。
庞贝摇下车窗,左手搭在窗沿上,抬头望着他,冷冷两字:“上车。”
喻幸低头看着车里的人,喉管干涩地说不出话,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抿着唇角,眼睛里悄悄布上红血丝,声音哑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不去陪严瑞丰了么。
庞贝扯了扯嘴角,没熄火,继续说:“上车。先带你去严家的山庄休息,你的司机还要两个多小时才到。”
一听要去严瑞丰家里的山庄,喻幸往宾利上倚靠去,垂头淡声说:“不去。”
再去自取其辱?
他刚已经在脑海里受过一遍剐刑,再亲身体验一遍,不如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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