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用数百年光阴证实过,而且错得离谱。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情,趴在肩头的狮尾蝎晃了晃钳子,威胁般发出阵阵嘶鸣。
“啪嗒。”
点点毒液喷出,将桌上那把剑腐蚀出一个大窟窿,腥臭之气顷刻间蔓延开来。
——何其相似的情景。
女人怔了怔,面上闪过一抹复杂,更多的是愧疚与自责。
见到这一幕,商雨浣几乎可以确定陆清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极有可能跟自己一样,也带有上一辈子的记忆。
但对方究竟为何会一反常态地找她,甚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这位道友,还有事么?”
手腕被女人紧紧抓住,力道之大弄得她有点疼。想起对方将她所有灵兽一只只斩于剑下的场景,她秀眉微蹙,丝毫不掩饰神色中愈发强烈的戒备与反感。
而身后跟着的小桃已经悄悄按住储物袋,似乎只要她下令,便会毫不犹豫动手。
气氛略有些僵硬。
“……对不起。”看到她眸底的不喜,陆清沄动了动嘴唇,倏尔低下头,接连后退了两步,脚步踉跄。
紧攥的指尖颤抖地松开。
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传闻中天之骄子的模样,失魂落魄,仿若无措的丧家之犬。
待商雨浣路过自己面前时,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言辞恳切,“浣浣,以前都是我不好,忽视了你——”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重来的机会。今后,你当你的剑仙,我做我的魔头,就当从未见过罢。”
干脆利落地打断,无视女人骤然惨白的面色,商雨浣头也不回地捏诀。霎时间,狂风乍起,飞沙走石将她与侍女的身形瞬间隐没。
她还要去寻找魔器的下落,没闲工夫陪对方聊爱恨情仇。
说起来,这的确是陆清沄第一次对她服软。
可那又怎么样?
商雨浣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尤其在女人露出惊愕与受伤的表情时,她就知道,对方恐怕从来没想过她会拒绝。
早该这样的。
她垂下眼眸,唇角无力地勾起,又轻轻放下。
“小姐,刚刚那个人好像是——”小桃不确定地开口,“白衣剑仙”四个字卡在喉咙里,不知该不该说。
“刚刚?”
调整好情绪,商雨浣瞟她一眼,歪了歪脑袋,“刚才你可有看到什么人?”
她的嗓音很软,尾音微微上扬,无端掺了些惑人的味道。
可小桃则是大气不敢出一口,战战兢兢地答:
“没……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不错。”商雨浣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喜欢聪明人。”
话虽如此,她指尖轻点,一个禁制悄然生成。
将银针抛给对方,见小桃颤抖着手挤出鲜血融于禁制之中,她这才和颜悦色地开口,“我们去下一家茶楼。”
催动御风舟时,她隐约能感觉到,陆清沄始终在不远处跟着她们。
女人平日里把精力都花费在钻研剑术,以至于敛气术实在太糟糕,存在感有点过分明显。
几乎算光明正大地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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