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氏的正房到瑾芸住的地方,路程也不过一炷香的距离,瑾芸走得极慢,也破天荒的一路上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见她这样子,语桐好几次想出声,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紧跟在瑾芸身后。
瑾芸伤势好了,华氏也有身孕了,这个对于外宅上下的人来说,是不小的喜事,可是,宅子内的气氛却带着几分压抑,让人诧异之余,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仆妇们也难得地认真忙活着,生怕犯了什么事,被主子打罚,触了霉头。
瑾芸连着好几日都紧蹙着眉头,看着她小脸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且浑身透着一股冷肃之气,让人难以靠近,伺候在她身边的人,担心之余,也不敢出声问询,就连宋妈妈平日说话都变得小声许多,生怕让瑾芸不开心。
除了瑾芸的异常之外,碧桃看上去也有些异样。
这几日明显发现碧桃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恍惚的,有时候瑾芸唤她好一会,也未必能听到,这样瑾芸有些犯疑。
“碧桃姐姐最近可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看着精神不大好。”
碧桃见瑾芸目光灼灼,连低下头,小声回道,“多谢小姐关心,许是近日总是有野猫叫唤,睡不好,所以才没精神。”
真的是野猫么?瑾芸闻言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一番,虽说春日一来,夜晚的猫叫也是正常,可谁都知道自打华氏怀孕一来,为了能让华氏休息好,这外宅里外可都是被人清查好几遍了,驱赶野猫,这外宅每日可是再清净不过了。
“屋子里有语桐姐姐,碧桃和蔷薇伺候着,碧桃姐姐就去歇歇吧,也没别的事要忙的。”
碧桃闻言,破天荒的没有拒绝,而是躬身朝瑾芸说道,“谢谢小姐体恤奴婢。”说完,从内室退了出来,往她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瞧着碧桃有些魂不守舍的背影,语桐忍不住开口道,“碧桃姐姐最近可是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是生病了?”
别人不知碧桃是怎么回事,瑾芸猜着怕是跟那个王妈妈有关,但她此时也不想这么快去揭开,若是打草惊蛇倒是不好了。
“语桐姐姐这几日多看着点碧桃姐姐吧,若是真病了,就差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若是她真是病了,那可就不能带着她去太太屋里,不然,把病气过太太身上,那可就出大事了。”华氏如今可是重点保护的,不能出半点差错。
语桐点头应允道,“小姐放心吧,奴婢明白的。”
瑾芸原本以为这几日碧桃会有什么动作,不曾想等了好几天,碧桃并没有半点动作,精神也显得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在瑾芸跟前伺候也是越发尽心尽力,瑾芸忍不住想着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这日,瑾芸又准备去华氏那边请安,已经好久没有跟在瑾芸身边的碧桃突然到瑾芸跟前,主动请缨做一些点心送到华氏那边。
“今日瞧着小姐因担心太太,精神气都不大好,奴婢想着给太太做一些点心,也许太太胃口好了,小姐心情也就好了。”
瑾芸原本想拒绝,可再一想,华氏最近胃口确实不大好,且碧桃做的点心,华氏和谢世昌也都喜欢吃,以往也没少称赞碧桃有一双巧手,做手艺一点不比外头糕点铺子的老师傅的差。
“恩,那行,你且多做几样,然后送到太太屋里来吧。”
“好的,奴婢一定好好做。”
吩咐好碧桃之后,瑾芸带着语桐和蔷薇去华氏屋里,而宋妈妈和碧荷,则让瑾芸打发出府,代替她去看看苏芙他们的情况。
因着童试的日期接近,谢晋鹏忙着学习,准备考试,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韩府,自然不能天天回外宅跟华氏请安,看望华氏,因此,瑾芸每日都会去华氏屋里多走几趟,陪着华氏聊聊天。
有瑾芸陪着,华氏的心情一直不错。
华氏一脸笑意地拉着瑾芸的手,柔声问道,“芸儿是想要一个妹妹呢,还是一个弟弟?”
许是瑾芸一早就知道华氏肚子中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她听到华氏这么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喜欢妹妹。”
“为什么呢?要是弟弟呢,芸儿不喜欢么?”
“有妹妹的话,我可以跟她一块睡,这样晚上就不会害怕了,不过是弟弟的话,芸儿也会喜欢的。”
看着瑾芸并没有因自己怀孕而不高兴,华氏倒是松了一口气,想当初她怀瑾芸的时候,谢晋鹏可是三天两头地问华氏,会不会往后有了小dd***就不喜欢他,或者不要他了。
正当华氏和瑾芸娘俩聊得高兴,守在外面的丫鬟过来通报说碧桃来了,瑾芸闻言,连吩咐道,“赶紧让她进来吧,应是过来送点心了。”
瑾芸的猜测并没有错,碧桃正是端着点心过来的,进了屋,碧桃给华氏请了安,站在一旁等着瑾芸和华氏的吩咐。
盘中的点心样式各异,圆的,方的,花型的,球状的,各式各样,华氏看着做得十分精致的小点心,忍不住想尝尝看,便连吩咐身边的丫头将点心都端过来。
“嗯,味道真是不错,碧桃的手艺又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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