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剪秋好生送走了甘惠淑,宜修坐在椅子上自顾出着神,绣夏瞧着不觉也不敢出言打扰。
静了许久,宜修对上她打量的眼神,才道:“你在猜测本福晋在想什么吗?”
绣夏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等主子的示下。”
宜修对她的乖觉满意,正色道:“晖儿才半岁,这时候不该有别的阿哥出生。”
这样轻飘飘的话吐出,饶是绣夏心中也不觉胆寒。
半晌,她才斟酌着道:“福晋,其实您不必忧虑,您是嫡福晋,弘晖阿哥是嫡长子,来日世子之位一定是咱们阿哥的呀。”
世子之位?
宜修无奈摇摇头,她筹谋的哪里的小小的世子之位,而是未来大清的储君之位,那就未必是什么嫡长子必然继承的了。
但她现在却不能告诉绣夏,想了想,宜修只道:“本福晋自然不必出手,甘氏有句话说得对,苗笙语是个冲动鲁莽的,你说,她要是知道好姐妹有孕瞒着她,直到三个月才说,她会如何呢?”
绣夏方才放心下来,松了神色:“她自然暗恨极了,且不说欺瞒,光是有孕本身,恐怕她也不能容忍了。”
宜修点点头,露出笑来:“是了,她们二人素来面和心不和,又都渴望侧福晋之位,从前甘惠淑明面上让着她便罢了,如今有孕岂能不争,她们这对姐妹,是做到头了。”
绣夏一叹:“是啊,自幼的情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反目。”
宜修志在必得地一挑眉,似乎方才发愁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
“所以这些事情都不必本福晋亲自动手,只要抛出诱饵,底下人就都相互杀得遍体鳞伤了,过些时候寻个机会,本福晋要单独与苗笙语谈一谈。”
且说宜修暗思具体的驱虎吞狼之计,那边四爷与柔则果然也在午膳时分后回府了。
柔则第一时间便来了栖梧苑与宜修说话,宜修见她仍旧是一副担忧的模样,不觉好笑。
“我今日回去瞧了,额娘是气病了,可那个乌苏孤兰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红着绿,竟一丝不安也无,阿玛还免了她对额娘的晨昏定省,美名其曰是怕额娘见了她生气,避开些好,真是闻所未闻。”
宜修见她说得义愤填膺,挑了挑眉,避重就轻道:“夫人究竟把你的话听进去了,不闹绝食就行,身子没什么大毛病吧?”
柔则灰心点头:“唉,大夫说没什么大病,就是气着了,倒把我吓得不轻,这才求了贝勒爷回去。”
“身子无事便好,别的总是来日方长嘛,对了杜妈妈被打了一顿,怎么样了?”宜修对于慎别兰的大惊小怪早已经见怪不怪。
柔则摇摇头:“她年纪大了,十棍子哪里受得住,日日趴在阁子里修养,倒是额娘今日精神也好些了,与我说了好些话,想是见了我和贝勒爷高兴,午膳也用得多些。”
宜修眯了眯眸子,仿佛不经意道:“夫人同长姐聊什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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