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你知道你让我有多恶心么!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再接受你半分的虚情假意。”杜凌萱猛然用尽全力,猛然一推,从他怀中踉跄挣开,因着浑身欲焚尽寸寸肌肤的火热,颤颤支撑着几欲倒下的身体。满目狠绝地冲段铭枫吼道,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定在他身上。
“……凌儿?”段铭枫毫无防备被硬生生推离,身体一僵,待听清她冰冷刺骨的话语以及纵是痛苦隐忍也掩盖不了的厌恶神情时,浑身仿佛坠入冰窖,心,鲜血淋漓般撕裂开来。
他知道她恨自己,甚至不惜压下对他的恨意留在他身边,只为有朝一日,杀了自己。
但,如今,亲耳听到,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自欺欺人的理由。
她说,他让她觉得恶心!
脑海中出现她璀璨如花的笑颜,心,抽痛得几乎窒息。
原来,她是这样恨他,恨到哪怕对自己仅有的一丝柔情,也是自己痴心妄想!
“段铭枫,我从未失忆过,在你身边,只为等待时机,杀了你,替我爹娘报仇。”杜凌萱忽视心中的不忍,绝情说道。
虽然他受了伤,可是还是有机会走掉的。
此刻,她真的怕,他会接受月邪的威胁,她不敢想,月邪会如何让他生不如死。
既然没想有选择,就让他知道自己利用他,让他恨,让他有选择活的理由:他为救一个利用他,以杀他为目的诱他爱上的女人,不值。
“我知道。”段铭枫惨痛的双眸望向她一望无垠的瞳仁里,毫不犹豫拔开了红玉瓶。在杜凌萱睁大的目光中回头看着不远处冷笑观望的月邪,凤目一寒,一字一句,气势逼人。
“你若敢食言,本王就算化成厉鬼,也绝不放过你。”
“当然。”月邪邪肆扬起唇角,冷冷看着前面不远处作无谓行径的二人。
好一场苦情的戏码,只可惜……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杜凌萱心中大惊,撕心裂肺般喊道。奈何没了夺下玉瓶的力气,若不是凭着浑身的意志力,她恐怕早已受不了烈火焚身之痛,晕了过去。听着段铭枫视死如归的言语,她只觉心骤然紧缩。
为什了,明知道,还要,这般愚蠢?
救她,会要了他性命。
她要他永远愧疚的活着,而不是用性命偿还所有罪责。
她不要,最后还对他有所亏欠。
她不要,原谅他所有的错误。
她不要,心,此刻,疼得如此清晰。
“凌儿,没有你,虽生犹死。”段铭枫对她扬起一抹光灿风华的笑,视线定在她身上足足有三秒,这一眼,似乎要将她映入灵魂深处。
越发难忍得浑身颤抖的她灼了他冷意无双的眼,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仰头,药沫尽数入口,瞬间即化。
看到她一闪而逝的慌乱,他自然明白,她只是想言辞相激,逼他离开而已,因为她担心他。
就像他出现时,她喊他离开一样。
在他心中,她早已生根,也许是从她倒在自己怀中,生死一线之时,也许是她奋身挡在自己面前。或者,更早……
那些环她在怀,心中踏实满足的日子,也足够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扼杀我恨你的心,为什么要我背负对你下不了手的自责?”杜凌萱一怔,心放佛被什么越抓越紧,直到忘了焚身之痛,忘了远处站着的月邪。眼眶痒的不受控制,再也抑制不住,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快得让她来不及伸手擦拭。
“凌儿,他们……没死。”段铭枫朝她靠近,想撑起她的身体。看着她极力隐忍而泛白的面颊上滑落的泪珠,他呼吸一滞,心,再次被扯得生疼。他欣喜,她不再恨他,但,却恨自己竟然再次让她深陷险境,受这苦楚。双手不自觉握起,生生掐进肉中而不自知。
所有的苦,都该他来承受。
化功散药效迅速,他只觉丹田处集聚的热力渐渐散去,身体已提不起半分力,脚步一挪,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到地上,身上的力气一分一分丧失,想抱她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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