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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7 重要（第2页）

自个儿之前好像也有这么一家小铺子啊……

那是……多久以前了？

“……”

“呃……戴维先生？”

“啊？啊……嗯……”

被拉回现实，老戴维略显失神的瞳孔倒映着盛满面包的案板周围，金黄色符文的光芒。

“您看……您要来点什么？”

眼角那擦不干净的黄色污痕随着皱纹收缩而上下摆动着，眼神似乎恢复了些许光亮，又似乎失去了什么。

“嗯，和之前一样……

“再，再来半根……三分之一根吧……

“就是那个，白面的……”

拿起一根长条形的硬面包，用那把根本没开刃的短刀用力锯着它的三分之二处，贝克不自觉的回想到关于戴维先生的主业，那种叫做露菊的植物。

来他这里大量买入廉价酸面包的大头兵们，总是会在闲聊时炫耀般的提上两句“历史”……

呃，真一个深奥的单词啊——大概意思也许就是在现在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对于“历史”这种东西，他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关于拉郎煮酒和露菊香烟的，并总是因为各种意见不统一而吵起来。

至少，贝克·莱通过他们的闲聊，基本上了解了露菊这种植物。

嗯，不能说了如指掌吧，只能说是略知一二。

这是一种生长环境相对苛刻的草类植物，每年会在双日丰季和双日凌季的无黯周期开花，而这种花似乎拥有着奇异的功效。

这种粉白色的形似雏菊的美丽花朵，将其花瓣和花粉在晒干后碾磨混合，用火元素点燃，吸入其产生的烟气，就可以良好的提神静气，重新面对这艰难的世道——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烟给呛清醒了……

反正，这种问世以久的，可以长期保存的“苦口良药”，在近二十年中被隔壁的邻国，那个圣罗伦公国的叫什么商业行会的组织给发掘了出来，并迅速传播到了社会各层。

很明显，这样的风气已经越过了边境的大贵族领地，来到这里了。

六张面饼，分别代表了戴维夫妇，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女。

正是因为有了些盈余，也是为了庆祝的夜晚，这才多了一块面饼。

切面平整的一段新制长面包被截成好几份，塞进袋中，意味着今年来第一次破费购买的东西——至少能改善一下伙食，是一切向好的方向转变的征兆。

接过层层缝补过的旧袋子，面团烤制后的香味混着水蒸汽，略带余温的面包隐入袋中。

“……谢谢。”

老戴维颤颤巍巍的从钱袋里掏出十二枚三叶印花小铜币，接过袋子后，逃似的跑开了。

金黄的阳光洒在狭窄街道的每一粒土块沙砾上，斜躺在地面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那有些佝偻着的身子在阳光下变的模糊，一摇一晃的背影慢慢远去，看着颇有些滑稽，直至他跑过转角，彻底消失在巷子间的阴影中。

有时候，人就是很容易这样触景生情。

贝克站在售货窗口，借着头顶正上方的极黯耀阳，默默远眺巷子尽头的拐角，脑海中，老戴维抱着那破布袋的样子迟迟不散。

他就像是正捧着世间最重要的宝物。

哪怕那只是不到二十个铜板，哪怕那只是几张面饼，和半块尚有余温的硬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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