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宁现在不想自讨苦吃了,索性真的闭上了眼睛,闭着闭着,竟睡着了。
醒来时氧气已经输完,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掉,她都不知道。霍涔不在屋里,她扯了扯嘴角,慢慢下了床。
也很深,走廊暗着,只有护士站亮着光,霍涔站在那,正跟值班的护士说着什么,余光看到她回了头,然后又跟护士说了一句,快步走了过来。
“醒了?”
许听宁睡得有点迷糊:“嗯……我还以为你走了。”
“看你睡着没叫你,还想睡的话可以明天再走,我刚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
霍涔揽着她的肩,许听宁躲了躲:“霍涔……”
他手又放了下来。
“我还是回家吧,这里睡着不舒服。”许听宁知道如果她不回去,他也不会走。
还是霍涔开的车,家属院的楼栋还是灯光昏暗,她在楼下跟霍涔摆手告别,回头还没走几步,听到几声狗叫,声音不小,吓了她一跳,正紧张得四处张望,被人拥进了怀抱。
霍涔扶着她,许听宁还在到处望:“霍涔,你刚听到狗叫了吗?这么冷,怎么还有狗啊?”
“野狗吧,不这样抗冻活不下去。”霍涔左手把兜里的播放器关了,“别找了,野狗发疯,一会儿咬你怎么办,先回家吧。”
许听宁到底是害怕,小声说:“你能把我送到家门口吗?”
“能啊。”
“谢谢。”
她还是客气,霍涔勾勾唇:“不客气。”
他想得到的,总能得到,许听宁还是傻,她睡着了那么久,他有很多事可以做,开机处理工作,再让人送来播放器,如果她再晚醒一会儿,他能从护士那把她的看诊记录都搞到。
声控灯时亮时灭,霍涔一边揽着她,一边拎着她的包,到了家门口,也没给她,从里面拿出钥匙,开了门。
他倒是没进,站在门口,问她:“我能看你量完体温吗?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了,你有感冒的可能,要时刻注意你的温度。”
楼道的灯已经灭了,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看起来说不出的落寞。
许听宁抿抿唇:“好吧。”
霍涔只换了鞋,没脱大衣,坐在沙发上,马上要走的样子。
反正也已经被看到了,许听宁也没再矫情,摘了围巾,挂好大衣,夹着体温计从屋里出来,发现霍涔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听宁没立刻叫他,默默坐在旁边,过了几分钟,拿出体温计看了看。
“霍涔。”
没反应。
“霍涔,醒醒。”
还是没反应。
他眉眼清冷,折腾了一夜,好像很累。
夜已经很深了,许听宁看看窗外,起身把体温计收好,又从屋里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
霍涔能清楚地听到她洗漱的声音,蹑手蹑脚走在地板上的拖鞋声,等到最后的光线也暗了,他才睁开眼。
许听宁睡了,关着门,屋里很静,他稍微转了转身子,也闭上了眼睛。
许听宁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的反应,自打搬回来住,就出现了夜晚耳鸣的状况,每每关灯躺在床上,耳朵里就像有人在敲锣,直到她困得不行,才能睡着。
这晚也不知为何,敲锣声没了,她睡得倒是很好,还梦见了外婆,在厨房里给她做好吃的饭菜。
她的确是被饿醒的,伸了伸懒腰,人迷迷糊糊地往外走,听到厨房有动静,半梦半醒间以为是许鹊清回来了。
“妈。”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趿拉着拖鞋往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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