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宁,你要是不信我也无所谓,我可以给你实在可信的东西。”
“什么?”
“我跟你签一份离婚补充协议,重新把孩子问题按你的意思明确清楚。”
许听宁泪痕未干,微微动唇:“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医院就在那里,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绑着你,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去……做你想做的事。”他不想说出打胎那两个字,在他的意识里,许听宁跟那两个字沾不上边。
闻言,她把脸别到一边,不吭声。
霍涔知道她怄气就这样,也知道这样就是松动了。他在她面前,单膝着地,捏着她的大衣领子,拢了拢。
“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
她沉默,只有轻轻地吸鼻声。
霍涔把他掉在地上的大衣捡起来,拍了拍,披在她肩膀上,刚碰到她的肩膀,就又被她触电般地躲开。
“我自己可以。”许听宁扶住立杆,用力撑着站了起来。
霍涔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眉心直跳,可到底也没敢扶上去。
他是翻墙进来的,车停在巷子里,许听宁身体笨重,又冻了半天,腿脚都麻,像只企鹅,走得并不快。霍涔跟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要不要拉着我?”
许听宁摇摇头,还是那句:“我自己可以。”
好在她还没有非要自己走到家,巷子里坐上车,霍涔开了循环风和暖气,只是刚开出去没多久,车子过一个小坑,颠簸了一下。
许听宁低低惊呼,老母鸡似的先去挡肚子,霍涔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倒吸了口冷气。
“没事吧?”他停车看着她,也只敢看着。
她还是摇头。
看了一会儿,霍涔重新发动汽车,巷子空旷,两束光在黑暗里缓缓向前。霍涔无奈叹气,敢发誓在此前的二十多年里,从没把车开得这么慢过。
折腾了太久,到家属院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散步的人,许听宁在不时需要击掌的声控灯下,依旧爬楼缓慢,到了门口,她拿着钥匙犹豫。
“霍涔,我到家了,我自己可以进去。”
刚才在楼下,她就想赶霍涔走的,他装着没看见,硬是跟在后面上了楼。
“你刚打了好几声喷嚏,进去看你量个体温,没事我就走。你知道孕妇感冒发烧对胎儿不好吧,现在也不好打车,我走了你只能叫救护车了。”霍涔手抄着兜,说完就又不看她。
许听宁到底心疼孩子,抿抿唇,拧开门,屋里热烘烘的暖气迎面扑来。她摩挲着开了灯,又弯腰想去打开鞋柜,但是弯了一下,肚子碍着事,硬是没弯下去。
“你自己拿吧,鞋柜里有你之前的拖鞋。”
听到霍涔“嗯”了一声,她就没再管,她的拖鞋平时就搁在玄关处,踩掉鞋,不用弯腰就可以换。
只是今天刚一脱掉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许听宁低头,脸唰地红了,脚缩着想藏起来。
霍涔正弯着腰,纳闷地看过去,发现她软糯的袜子上破了一个洞,露出了拇指的一截白皙干净的脚趾。
发现霍涔已经注意到,许听宁脸皮很薄,踩进拖鞋里,蜷着脚结结巴巴解释:“这、这是刚换的,早上还没这样……肯定是指甲顶到了……”
霍涔不是故意一直看着的,他只是想到了一件事,从中学起,许听宁就从来不涂指甲油,也不做美甲,她所有的指甲都是自己剪的,并且修剪得很短很干净。
如果她没剪,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自己剪不到。
离婚后,许听宁经常独居,霍涔是知道的,但他在这一刻才开始深深意识到,独自承受怀孕的许听宁,过得并不好。,,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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