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你灯笼近一些,路太黑了,我看不清。”乔姿蓉说完扭头看了看,身后哪有若水的踪影。
幽长的甬道上只站着她一个人,宫灯离得甚远,只有天空中的下玄月为她照着眼前的路,她一下子有些慌张起来。
“若水?”她试着叫了叫,只有她的回声。
乔姿蓉觉得有些不妙,从万寿宫回凌霄宫这是必经之路,若水是宫里的老人,不可能走错,这一路如此安静没有侍卫又实在可疑。思及此,她不能再耽搁了,立即加快脚步,早些回去,叫上太监出来寻若水。
穿过甬道,有一个圆栱门,过去便是大路,乔姿蓉心里焦急,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头上的步摇摇摇晃晃仪态全无。她前脚迈入了拱门,瞧见有太监提着灯笼经过,正要出声,忽然一个麻袋从头上套下来,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乔姿蓉立即叫嚷起来,想要引起注意,却又被塞了一块帕子,堵得她一阵干呕。她觉得整个人身体一轻,似乎是被抬起来了,乔姿蓉的手脚还没被限制,她开始拳打脚踢。虽然看不见,却每一脚都没落空,她不擅长琴棋书画,骑射拳脚倒是学了一些。小时候经常把宋景之给揍趴下,此刻只当这些人是宋景之一样捶打。
那些人吃痛,却也一声不吭,不曾放手,也没对她动武,只是抬着她疾步前行。乔姿蓉反倒是觉得她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这些人没伤她,那么是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可是见谁还需要绑架啊?
怀揣着不解,乔姿蓉没再反抗,其一是反抗没用,其二是她真累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周围暖和起来,没有了寒风,反而还闻到了一丝丝花香。她被放在地上,摘下麻袋的一瞬间,她又狠狠地踹了几脚,不等那些人帮她拿掉遮挡,她便率先露出头来,瞧见了几个鼻青脸肿的黑衣人。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父是当今太傅,我祖母一品诰命,我继母乃是刘尚书的嫡亲妹妹,我弟乔子楚是十公主的驸马,任何一个都是你们吃罪不起的!你们若伤害我,不会放过你们!”她恶狠狠地威胁这些人,目光扫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花房,种着一些不该在此季节开放的鲜花,再往后看,就瞧见了一个暖炉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正是今天跟太后发疯的高言许。
高言许一摆手,黑衣人们退下,关上了花房的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乔姿蓉松一口气,方才的狠辣全是装的,此刻止不住地发抖。
只听高言许无奈一笑:“乔太傅,刘大娘子,乔子楚……你就连我妹妹凌蓝都提到了,就没想过提一提我么?”
这话问的乔姿蓉有些不解。
高言许又道:“是你觉得我不可靠,还是觉得我压根不会救你?”他走过来,捏住了乔姿蓉的下巴,直视她。
她此刻有些无语。
“想说什么便说吧。”
她勉强忍下了骂人的冲动,反复叮嘱告诫自己,这是皇帝,这才缓了一口气说:“嫔妾并非觉得陛下不可靠,只是嫔妾顺嘴一说而已。”
“人的下意识反应最能说明问题,你不信任我。”高言许十分落寞。
乔姿蓉耐着性子,陪着笑脸:“怎会,嫔妾刚才其实是觉得没什么危险。若是下次当真遇到危险,嫔妾肯定是要向陛下求救的。”
“放屁。”
乔姿蓉瞪大了双眼,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皇上说脏话了。
相对无言。
乔姿蓉闻到了酒气,高言许喝多了,难怪发疯。
“你可知我为什么拒绝母后?”他忽然问。
她心说,我上哪儿知道去,我猜对了是揣测君心,猜错了是跟皇上有异心,一天到晚的全是送命题。
“嫔妾愚钝。”她只能这么说。
“放屁。”他又说。
她决定忍了,当没听见。她也不好奇,爱说不说。
倒是高言许忍了一会儿,主动说起:“你觉得万静宜如何?”
“嫔妾与万司膳并不熟悉,无法评判。”乔姿蓉道。
“放屁。”
乔姿蓉:“……”没完没了了还。
“你不是觉得她是这一届秀女最有出息的么?你还给了她一颗珍珠,让她打点。”高言许拆穿道。
乔姿蓉微微诧异,却没接话茬,主打一个少说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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