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的义庄设在城内,却偏在西城,从纪府过去,纪云舒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冬日酉时,天黑得极快。
如同破庙似的义庄,在寒风冷澈的夜里,透着阴森诡异的气息,摇坠的破门窗发出了一阵阵“吱嘎”的声响,挠得人心毛毛的,再加上周围树叶的嗖嗖声,就显得更为恐怕万分了。
义庄的门外点着一盏红灯笼,那扇大门被印照得格外陈旧破败。
好在,纪云舒不是头一回这么晚来义庄了,又幸好,她偏偏不怕。
这胆子,还是在考古棚练就的!
推门进去,到了大院里,纪云舒将手里的灯笼挂在一旁低矮的隅角上,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守义庄的福伯正好拿着一大把点着的香从里面出来,佝偻着腰,一身满是补丁的粗质麻衣,戴着一个泛黄的布帽。
见到纪云舒这会过来,并不惊讶。
“纪先生,里头那位公子等你很久了。”
该!
谁让他早到的,现在明明才到酉时。
她点点头,走到福伯身旁,接过他手里的几支香,便周围拜了拜,然后将香插进了旁边一副棺材的缝隙中。
“福伯,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急,还有好几位老朋友没吃饭呢。”
所谓的老朋友,不过是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罢了,放在义庄里,福伯早中晚三炷香,绝不马虎。
“那我不打扰你了。”
纪云舒低了低头,便进屋里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景容立在那些供奉的排位前,目光铮铮的盯着那些排位,脸色凝重,道不出的味道。
因为过于专注,以至于纪云舒走到他身旁时也毫无察觉。
“这牌位上的人,莫非王爷认识其中一个?”
声音打断了景容的思绪,他皱眉,朝纪云舒侧眸看去。
“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嗯?
纪云舒摇头。
“你腿有问题?”
纪云舒看了看自己的腿,除了沾了点泥巴以外,别无其他异常。
所以还是摇头。
“你来晚了。”
景容果断下了结论。
混蛋!
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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