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云葳吃得香甜,宁烨的心里涌动着些许慰藉,这满桌的菜色,都是她亲手做的。
惜芷,宁烨忍了半晌,还是主动与人搭话了:
我和殿下商量了,若是他们对你紧咬不放,我就把你的身世公之于众。如此一来,云相总会被动,我们就能打一场翻身仗了。
若真如此做,殿下和云相就在明面上势同水火,动静是否太大了?云葳放下碗筷,温声软语的回应。
没你服毒出逃的行为跳脱。文昭冷哼一声,想起先前她做得好事,心底就一股子无名火作祟。
云葳哑然,咽了咽口水,一个字都没敢多嘴。
别再如此行事。宁烨如今想起还觉得后怕:毒药怎可乱吃?再说你二人出逃,遇上危险怎么办?
宁烨的话音入耳,云葳悬了多日的心忽而放入了肚子里,想来文昭并不知道她有人接应,真当自己只带着桃枝就要溜之大吉呢。
嗯,知道了。云葳装得很懂事:若不成,我还可以出家的,做比丘尼也行。
咳咳咳
宁烨被她一句话呛了个好歹,文昭更是毫不留情的剜了她一记眼刀。
这小祖宗不说话便罢,偶尔憋出句话来,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气人的本事留着给京中来的人用,孤无福消受。文昭阴损的出言讽她。
云葳瘪了瘪嘴,没再言语。
午后,云葳先见了来查应考事务的学政,本就被困在逼仄号房里多日,压着一股子憋闷的火气无处发泄,她逮到可以骂得光明正大的机会,便好生发泄了一通。
云葳哭得梨花带雨,把叔父骂的狗血淋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叔父的恶行,让学政听得脸上尴尬尽显,巴不得提着衣袍跑路躲清静。
待宫中的人抵达府内,云葳刚哭过的大眼睛通红一片,脸色蜡黄,脸颊深陷,一眼瞧去就是个病弱非常的人,怎么看好像也没法启程往宫里送。
老尚宫耐着性子问了好些话,云葳只傻楞地杵在一旁,直勾勾盯着地砖不言语。
吴尚宫无奈的摇摇头,脑海里浮现出云葳胸口狰狞的伤疤,再掂量一二她木讷的性情,深觉元太后命她入宫随侍,是在胡闹。
时近黄昏,两拨人马都被云葳打发走了,文昭听得随侍转述的盛况,一双柳眉的弧度却是愈发曲折,直接扶着额头陷入了沉思。
云葳这小东西当真是逢场作戏的一把好手,表面瞧着乖觉老实,没想到应付生事的外人,各色本领信手拈来,并无一丝怯懦畏惧。
文昭深觉,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云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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