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冒犯你。”茱莲说。“但我要你知道我了解你和圣梅林关系密切。噢,据说几天前有人在某个舞厅外的花园里看到他十分热情地亲吻你。”她略一停顿。“他从未那样亲吻过我。”
“是!那个——”
“此外,还有谣言说他在公园里向一个只是和你说话的男人提出决斗的挑战。”
“我发誓,那件事被夸大了。”艾琳很快地说。
“重点是,圣梅林真的出口威胁。”茱莲叹口气。“有些人听到了,这才是重点,你懂吗?若南和我逃跑那晚,他甚至没有追来。”
“你希望他去追你回来吗?”艾琳轻声问,突然很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不,当然不。”茱莲用面具的侧边轻敲木制工作台。“其实,我非常感谢他没有来追我们。我很怕他会伤害若南,或在决斗中杀了他。但我反而听说那天晚上圣梅林到俱乐部去玩牌。”她露出难过的表情。“更加证实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什么想法?”
“虽然圣梅林和我订了婚,但他一点也没有付出热情。”
“我很高兴你嫁给了你深爱的男人。”艾琳轻声说。“但我还是不懂你要我做什么。”
“你还不懂吗?我亲爱的若南为了拯救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也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你刚才告诉我圣梅林完全没有伤害到他。”
“我那时并不知道若南那晚为我冒了多少风险。”茱莲的声音彷佛在压抑泪水。“我最大的恐惧是圣梅林会来追我们,但真正的危险却来自我们各自的家人。”
“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早就知道我父亲可能会气到一毛钱也不给我,事实也是如此。但我们没有预料到若南的父亲也会愤怒到停止若南每季的津贴。”
“噢,天。”
“我们的财务陷入危机,罗小姐,可是若南太过骄傲,不愿去找他父亲恢复津贴。”
“你们怎么过活?”
“感谢我母亲,她冒著惹火我父亲的风险,从爸爸给她的家用中偷偷给我们一些钱。若南和我私奔那晚我带了些珠宝,我也卖掉一些。”茱莲咬著唇。“可是,卖的价钱不多。珠宝在典当时有多不值钱,真是令人吃惊。”
艾琳因衷心的同情而感到刺痛。“我知道,我也体验过同样可悲的情况。”
但茱莲似乎无意分享和当铺交手的经验,一心专注于自己的故事。“至于若南,他一直在赌桌上试手气。最近他交了个朋友,似乎对那个世界很熟悉。”
“什么意思?”
“这个人带若南去一个俱乐部,保证那里绝不会骗人。起先若南还时常嬴钱。有阵子,我们以为他的手气可以让我们度过难关。但最近他的牌运不好,昨晚还输了一大笔钱。他把我最后一条项链拿去抵押后,我们几乎就一无所有了。”
艾琳叹口气。“我真的能了解那种感觉。”
“我们可能撑不了太久。”茱莲摇摇头。“我想我真的很天真,但我必须告诉你,若南和我失去经济支援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舞会礼服及成套的舞鞋要多少钱。”她摸摸身上的披风。“我今晚能来是因为有位朋友借我这件礼服。若南不知道我来这里,他又去赌场了。”
“你的遭遇,我深感遗憾。”艾琳说。
“我害怕若南就快走投无路了。”茱莲低声承认。“我不知道若他手气没有转好他会怎么做。所以我才来寻求你的协助,罗小姐。你愿意帮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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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艾琳回到点著灯笼的舞厅。穿披风、戴面具的跳舞人似乎愈来愈多。她找了个棕榈遮蔽但无人的隐密处,坐在摆放其中的镀金长椅上。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跳舞的人群,想找出玛格及班宁,同时思考和茱莲的谈话。
但一看到戴黑面具、穿黑披风的男人正朝她而来,她的思绪猛然一止。别再来了,她的身体一颤。她不会让他再碰触她,无法忍受他的手放在腰上的感觉,或他异常的兴奋气味。
但几秒钟后,她松了口气,知道这位绝不是同一人。的确,他穿过人群的动作同样如掠食者般流畅且脚步坚定,但这男人的步伐散发著力量及自制,而非旺盛得不自然的精力。披风上的兜帽掀下来。尽管双眼藏在丝质黑面具下,却掩不住高傲的鼻子,或浓密黑发往后梳而露出宽阔前额的风格。
她无法抑制一股嘶嘶作响的期待在血管中窜流。她拿下面具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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