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想做一套时髦一点的衣服,不过在下剪刀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有点奇怪的“后妈”,她又换了一个想法。
夏至裁了一件中规中矩的双排扣老款式上衣,盘扣也是现做的,为了省布,做的是短袖,裤子也照着现在的审美做,不过因为布料有点少,长度只能做到半分裤的长度。
六尺的布料要做一套衣服,其实有点困难,好在夏至长得纤瘦有度,并不胖,因此勉勉强强算是做了一套出来,还拼命省布料多做了一套内衣裤换洗。
有缝纫机做衣服就是快,这几件衣服费不了多少时间,她做完衣服之后,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个时候大队长已经不在家了,估计是做事去了,他家里就剩刚刚那个玩泥巴的小男孩大牛。
夏至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小朋友,我做完衣服了,要走了。”
大牛本来蹲在院子里戳泥巴玩,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哦,你走吧。”这小家伙还挺酷的,就是挂着两条鼻涕,有点影响他的酷哥气质。
夏至走出大队长的家门之后,先去河边准备洗衣服。
刚到河边站定,她就皱起了眉头,今天河里的水,好像比昨天少一些,因为没有雨水,地里的庄稼需要人工灌溉,有村民挑着木桶到河边挑水去田里浇地。
夏至走到上游将衣服搓了几下,洗干净之后回到自己的小院,挂在竹竿上晾晒,然后拿起扫帚去祠堂。
她把充当卫生室的小屋打扫了一遍,下工的锣声就响了,又可以吃饭了。
夏至把扫帚放回屋子就随着人流一起去食堂。
她这次终于是坐在人群中的桌子跟大家一起吃饭了,桌子上的其他人好奇地看着她的木碗说:“夏医生,你这个碗蛮好的,自己做的?”
夏至笑着说:“是呀。”然后决口不提可以帮她们做,就怕跟之前那个大婶一样,一说她们就应下了,那她后面就得没完没了的做碗了。
她没应,几个大婶又跟她聊了其他话题,比如她早上去干嘛了,为什么没见她去田里上工,大队长有给她分配什么工作之类的?
夏至都一一作答,说她不一定去田里做事,最近要忙卫生室的事,要自己上山采药什么的,今年应该没什么空闲去田里做事,等药物储备上来了,又没有病人的话会考虑去地里上工的。
待她吃完饭离开去外面洗完的时候,突然听到同桌的那几个大婶压低声音说:“切,不就是个木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稀罕呢,昨天她不是答应帮四喜家的做碗吗?怎么今天轮到我了,一句话都不说。我就那么不如四喜家的婆娘?”
“就是就是,你们刚刚看见没,她那个表情,傲的不行,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是不是已经把户口转回我们村了,就不需要我们了,所以懒得跟我们讲话?”
“诶,人家就是了不起啊,不止把户口迁回来了,还当了卫生员,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就镇上两个医生,现在又多了她,以后附近几个大队要看病,不需要去镇上,只要走几步路过来,附近的大队就她一个医生,岂不是就得抱着她的大腿嘛,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尽心尽力给你治病。”
“老六家的,你也别恼,她之前也只说从林省回来,没说从林省的哪里回来,看人家那做派指不定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哪里看得上咱们乡下土妞,你呀,以后就别上去自讨没趣了。”
“就是,人家能当卫生员,肯定识字,那可是知识分子,你没瞧见那些来咱们村插队的知青,还只是学生呢,各个不都鼻子朝天的,你可别以为人家是薛老狗的女儿,你就能把她当咱们薛山头大队自己人,做她的主,人家可是从外省回来的读书人,以后呀,都要尊敬着点。”
听力太好就是麻烦,夏至在食堂外面洗碗,把里面那几个大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就郁闷了,自己只不过礼貌了一些,不至于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吧?
在发达的后世生活了几十年,夏至早就习惯了开口打扰、闭口谢谢的说话方式,真的很难一下子丢掉这些礼貌用语,立刻融入到目前的环境中。
再说识字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需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她吗?
听到她们气自己答应做木碗送给隔壁,结果今天她没反应,看来一切的源头是因为自己没答应做碗送给她们,而不是因为自己识字又当了卫生员还不需要下地。
几个木碗又不值钱,这几个大婶至于这样吗?夏至想到这些之后就觉得好无语,小便宜占成习惯的人,只要别人不满足她们的要求就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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