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多少时间,门都没摆好就下课了。”
“你们踢球就那么热心?没什么不用在学习上呢,再说你知道学校每年维护草坪要花多少钱吗?”
“姜主任,您这就不明白了,草原上的羊因为有了狼的存在才会健康,这草地要没有踢球迟早成疯草。”另一哥们接话道。
“中国队都踢那熊样了,你们又能踢出什么名堂。”姜主任撇撇嘴奚落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好好练,邓小平爷爷都说足球要从娃娃抓起。”
姜主任被侃的还没醒过来,旁边有人笑了:“你这孙子还算是娃娃吗,都老黄瓜了。”
哈哈,一哄而散。
一场球踢下来,衣服湿透了,我跟哥几个约好晚上一起去吃饭后就回去换衣服了,从学校附近的“棋牌王”专卖店过去的时候,看到林倩妮正带着几个女孩站在外面,就穿着那天的背带牛仔裤和白色衬衫,戴着棒球帽。原来她在这上班。
林倩妮也看见了我,向我挥挥手,我走过去,她问我道:“你要回去吗?”
我点点头。
她又说道:“你等一下。”然后跑里面拿了一个袋子,“你回去告诉我哥嫂,我要晚上才回去,这你帮我带回去好吗?”
“没问题。”
“谢谢,下次请你吃冰淇淋。”
这段时间,班里盛行锻炼之风,据说是要为高考准备好一付好身板,晚自习下课铃一响,离学校近的同学都会翻过栏杆到运动场上跑步,原本我是对之不屑一顾的,天天踢球,身体还能差到哪去,但黎子偏偏告诉我,闻婷每天晚上都会去跑步。而且她告诉我以后,眼神还狡黠的冲我闪呀闪的,真地像夜空里明亮的小星星,闪的我心里一阵发虚。
九点半放学后,我鬼使神差的拎着书袋来到运动场外,路灯大多被人砸碎了,朦胧的夜色中,成群结队的男孩女孩从我身边经过,我咬着烟倚在栏杆上,烟头一闪一灭,高三的学生在青春洋溢的校园里有一种衰老的觉悟。
我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操场,但是既然来了,就去跑两圈吧。
我慢慢跑着,夜风吹在脸上,很舒服,我并没有见到很多跑步的,反而是草地上恋爱的男孩女孩不少,他们隐隐约约的就在不远处,映照着我孤独的身影,上弦月把影子拉得很长,那种孤独的感觉又再一次潮涌而至,我想起了桑,她离开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我几乎记不请她的颜容,有时我真的以为那是场虚幻,但这种虚妄的感觉却让我恐惧和心痛难忍。
跑了几圈,一股心绪难以排遣,就走过去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离我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我转身朝那个方向望去,一个男孩陪着一个女孩坐在草地上,那男孩留着长长的头发,是小威,他牵着那个女孩的手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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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和黎子互相纠缠了两年多,黎子从高一起就一直喜欢小威,其实我们都很不明白。她一直是我们班的班长,是那种很大气很有能力的女孩,班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以前小威和黎子的关系挺好的,但自从小威知道黎子喜欢自己后,却总跟她作对,惹的黎子背地里哭了好几次。雨橙从初中就和小威一个班,玩得很好,连她都看不惯了,有一次,她当着我们的面骂小威: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似的。但小威却不屑一顾。小威就这样,两大特点,一是天不怕地不怕,然后就是嘴特损,特别伤人,有次他把他妈都气哭了,他自己虽然也很悔恨,但绝不嘴软,唱《小寡妇上坟》的老龚就更没少他奚落了,但小威很幸运,因为我们都了解他,包括龚老师,从来也没有谁真正生过他的气,但越是这样,小威就越嚣张。但即使如此,哥几个也一直都很喜欢小威,因为他很讲义气,那次,因为桑我和人掐架,小威就第一个站起来,虽然我和他打过,用他的话讲,兄弟就是兄弟,平时吵归吵,那是人民内部的矛盾。
我和黎子小威玩得都非常好,黎子的心我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离小威生日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黎子就问我小威喜欢什么。我说小威喜欢踢球,你送他一个足球吧,他肯定喜欢。黎子听了后特别高兴,非拉着我,从国贸、商厦、千百意逛了一遍,最后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个阿迪达斯的足球,然后放在我那,说等小威生日的时候,才送给他。望着黎子憧憬的表情,我其实挺矛盾,我真不知道是否应该把那晚在操场上见到小威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她。
冬日下的雪人(5)
廿十。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感觉不到季节细微的变化,但我知道,既然秋天到冬天的转变不是瞬间完成的,那每天就总会有变化,所以我写了张纸条,贴在我一日作息表旁边,上面写着:观察季节在每天的细微变化。但是每天我总是匆匆忙忙起床,跑到教室,开始一天忙碌的高三生活,晚上回来后,还要学习到很晚,当我一身疲惫,准备拉灯睡觉的时候,才发现那张纸条,心里不免苦笑。
又一个周日,中午我像冬眠了似的做死的睡,我总认为睡眠就像骆驼驼峰里的肉脂,是可以储存和转化的,周日多休息了,多储存些睡眠,下星期就可以放手熬夜了。因此,我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不再担心如果中午自己不思进取睡觉了而同学却学习了会不会把自己拉下,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半才醒,真的好像跟补充了能量快的变形金刚似的,浑身充满活力,打开录音机,FIVE动感的歌声瞬时飘荡在屋里,起床后我把脏衣服都拾掇拾掇扔盆里,打开门准备洗衣服。
天气真好,挨傍晚的阳光若黄金般飞舞,微风吹着花圃里的秋菊,葡萄藤落下大片的阴影,倩妮也坐在门口,低头入迷的看着一本铺在她大腿上的小说。
听见我门开的声音,倩妮抬起头,她的长发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束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但隐隐又有细细的纹。
倩妮搬过来快一个月了,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也算很熟了。我把水盆放在地上,问道:“倩妮姐,你今天没上班啊。”
“今天我是早班。”
“看什么书呢?”我一边说这话一边往盆里撒洗衣粉。
“张爱玲的《花凋》,瞎看呗,也看不太懂,跟你可不一样,你都快大学生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倩妮也放下书饶有兴趣地看我洗衣服,我洗衣服很快,通常是往盆里撒大把的洗衣粉,泡一会,然后搓搓完事。
倩妮笑着对我说道:“你这样洗可不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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