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是肯定吃不成了,我拉着秦烬下楼,打算去公司边上不远处的面馆解决午饭。
他给我带饭,自己出门前在家里吃好,但这并不妨碍我使唤他让他陪我再来一顿。
毕竟是他的工作失误,做了老板不能吃的食物,今天的面钱我决定从他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刚到楼下,正叫我瞧见一个身形有些熟悉的人在绿化带边鬼鬼祟祟,看模样像是在寻人。
好巧不巧,这家伙我前阵子刚见过,印象尚且还深刻——是秦航川。
我脑中冒出个疑惑,心说他来这儿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瞥了秦烬一眼,只见他果然很轻微地皱起眉,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而这时,堵在办公楼门口的秦航川也发现了我们,眼神亮了亮。
他应当是专门来找秦烬的。
我注意到秦航川穿这件线头溢出,质量堪忧的连帽卫衣外衫。
他身上散发着廉价衣料化纤洗不掉的难闻气味,混着呛人的香水味儿,这家伙虽然从前在秦家几乎等于个隐形人——一个没什么地位和实权的私生子,但好歹也算是个体面贵族,如今他除了一张脸尚算山青水绿,整个人看起来却好像个潦倒穷困的街头混混一般。
他见我和秦烬并肩出来好似并不意外,畏畏缩缩地上前一步,瞅着秦烬低声下气地开口,叫了声:“哥。”
然后他又朝我打了个招呼:“嫂……陆总。”
他把第一个冒到嘴边的字咽回去了,我假装没听到。
我跟秦烬以前谈过这事在秦家应该也算人尽皆知了,当年其实闹得很不愉快,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秦航川知道我跟秦烬曾是情侣,一时口误倒也可以理解,我也懒得纠正或者解释我对他哥目前没有任何意思,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下一句,秦航川就道:“爸最近病越发严重了……”
秦烬打断他,以全然漠然的语气说:“你要是还嫌骨头痒要跟我提那个老东西的事,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秦航川打量着他的神色,立即改口,小心翼翼地说:“是、是我最近开销比较大,想问你,呃,借点急用……”
绕了半天,秦航川原来是来找秦烬要钱的。
我觉得有些惊诧,他哥现在自己都是个自身难保的穷光蛋了,得天天靠着我养他,秦航川这是得混成什么样才能找上刚从植物人状态恢复没多久的秦烬啊?
秦烬听完,面无表情道:“我的钱都是我老板给的。”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我听到秦烬这么说,内心的确微微爽了一下。
秦航川张了张口,目光飘忽,欲言又止。
接着,他看了看我,又迅速把眼神移开了。
我抱着臂冷眼旁观,不出声。
我不晓得秦烬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最后秦航川空着手,灰溜溜地离开了。
直到我们坐进面店,我都没再提这件事,附近几桌都满了,来吃饭的也是我公司的员工。
这家面馆生意一向火爆,离公司近、便宜、方便,我知道不少员工午间都爱来这儿,我其实也不想和他们挤,今天纯粹是特殊情况,我懒得走远,只想随便吃点干净简单的东西填饱肚子就成。
他们几个人说着话,表情在看见我的那一瞬变得惊讶,随后笑着叫了声“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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