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事关皇家颜面,尚未查明不好大白于天下,让长老们受惊,实为疏忽所致,以后,望郁氏与皇室友好之盟永结。
收到这把玉扇,长老们终于放下了心,能够在诛灭九族的重罪下侥幸苟且,也算是他们的造化。楮亭誉接手郁氏已成必然,他们便各自回去核算账目,以期能够在大皇子的法眼之下,再为自家小金库添砖加瓦。
经过此一事之后,郁氏已成楮云澜的囊中之物。族内长老亦渐渐地疏远了流光,有大皇子坐镇,自然不再需要一个小小的郡主,流光耸了耸肩,对他们的冷淡全然不在乎,只等两国战事一停,郁渐被放出来,她方能安心。
郁渐的事,不好随意安个罪名,如果战事不停就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世,楮云澜又怕边关战事再度生变。若是西凃国知晓大易这边的粮草有问题,根本不能供足,纵然有联姻之意,亦怕他们出尔反尔再起事端。他们这一仗,已是输不起了!故而,楮云澜在战事未停之前,只得暂时把郁渐羁押起来,避免风声透露出去。
流光倒是体谅楮云澜的做法,不过她暗自在心里纳闷,宁塬首战就将大易的粮草烧了个七七八八,接而又在粮草上再出问题,那个在四个月之前已经料定她有难的男人,是不是也对郁氏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如指掌,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隐瞒军情,劝说西凃皇帝答应联姻求和,对她,该是同她一样,恋恋于胸的吧?
想到这里,她美滋滋地一合眼,安然睡下。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孕
一月十八,是流光十九岁的生日。不过再有几天,她到这儿就有一年了。
太后传下旨意,召她进宫为她庆生,推托不掉,只能前去。自除夕夜中毒以来,除了正月初一晚上进宫给郁渐求情,宫中节庆事宜,她都以身体欠佳仍需将养为由推拒了,生日,就真是躲不掉了。
兰淑妃狰狞的面容浮现在脑海,流光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想着进宫的时候可以顺道去探望一下郁渐,这才稍稍好了一些,拒绝了要随她进宫的祁珩,坐上宫辇去了敬和宫。
迎出宫的仍旧是兰淑妃,好似下毒之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兰淑妃把她热情地迎进去,流光与太后行礼之后,太后便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顺道看看膳食准备得如何了,我和这丫头说些贴心话就过去。”
“太后就与郡主贴心。自家媳妇都不搭理了!”兰淑妃娇笑连连地挽着其他妃嫔退出去了。
想起兰淑妃又要去张罗膳点之事,她该不会乘着她生日,让她亡于今日罢?不由地又是一个冷战。
太后看见了,斥责道:“冷就多穿件衣裳,瞧你,比上一回进宫又瘦了。”
流光不好说她是怕的,只点头附和:“知道了,曼箐她们那儿备着呢,呆会我加件衣裳就是,太后就别担心我了。”
太后颔首,切入正题问道:“朝堂之事,我听说了。也该算是老天有眼,你和那小子有缘,倒是哀家白白操心了一场。”
“太后说的哪儿的话?”流光笑着反驳:“卿云知道您是疼我呢!哪里就是白操心了?没有太后您护着,卿云也不能得偿所愿。”说实话,她现在反而更担心郁渐,陛下虽然说答应放他一条生路,没有降罪下来,她还不能完全放心。和宁熹,少不得还得议上个一两个月,再加上准备婚事,暂时还喜不到那里去。
“你知道就好,来,给你。”太后握着她的手,从自个儿腕子上拔下一个血红嵌金的镯子套在她手腕上,说道:“这个镯子本是一对,一只当年给了你母亲。这个,你收好了,算是哀家的一份心意罢。”
“谢太后。”听说其中一只给了莫殇,流光也就不推却接下了。
“本不想让你嫁入皇室,更不想让你嫁那么远,也是老天注定,你们有这缘分,罢了,只希望你比你那薄命的母亲多些福气,两夫妻能和和美美地一起过日子,就算是上天垂怜了。”说着,太后的眼角就微微湿润起来。
流光瞧见了,掏出手帕给太后拭了拭,安慰道:“卿云会过得好好的,太后放心吧。”
太后拍了拍流光的手背,盯着那一只镯子良久,忽生感慨,“这对镯子,一只给了莫殇,另一只,我原想是给皇帝的。偏生他们两个没有缘分,你呢,和咱们家也是有缘无分,祁珩跟着你这么多年,他那份心思,哀家看在眼里,可惜就是他倔强了些,要是他肯……你就该是我的孙媳妇了。哎!哀家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回去时,告诉他让他多进宫来看看哀家这个老婆子,你都快要嫁了,哀家也不逼他了,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卿云知道了。”流光幽幽地答道,祁珩对她的心思她也明白,她不是寡情之人,可是她先有了宁熹,后来又纠缠上郁渐,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感情能分给祁珩了,她只希望他们能像亲人一样,互相关爱着度过一生。
“走罢。今儿是给你庆生,咱们这就过去吧。”说完,流光搀扶着太后一同入了宴。
宴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喝的酒稍稍多了些,她是寿星,又因早就透出风声要与西凃国联姻,嫔妃们都争相敬酒,流光也就不好推却,都一一接下饮了。只是轮到兰淑妃敬酒的时候。流光就多起了个心眼。兰淑妃看出来她的戒备,装作与她说私密话附上她的耳侧,说道:“我想通了,你放心吧,若是雁忻在天有灵怨恨于你,你去西凃的路上必然不得安生,若是她不怨,我亦无话可说。”
兰淑妃的话让流光稍稍安了点儿心,饮酒之时也就放开了一些,到宴罢的时候,流光找了个机会跟陛下请求:“今儿是卿云生辰,卿云别的不求,请陛下让我去看一看族弟罢。”
楮云澜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指了个禁卫领她过去。
一别半个月,郁渐倒是没有多大变化。楮云澜确实没有为难郁渐,牢中的环境很干净,床上铺着流光给准备的厚厚地羊绒锦垫,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头。她进去的时候郁渐正在写着什么,那名禁卫给她开了锁,放她进去之后,便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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