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毅想反抗,可是身上除了痛就是痛,没有别的感觉没有别的变化。
谷角打量了一番王师毅,点点头:“这个确实不错,你从哪儿挑的?”
“大概又是来找麻烦的。自己送上来的。”
“恩,算你运气好……以你现在的钩子能制得住他?”谷角一边跟乐六说一边又将王师毅细细看了一遍──这人的眼神不似乐六那种,但也有些冷淡,完全不像看人的眼神。
“自然下过药了。”乐六又勾了勾嘴角,“按你的说法,可撑不了多久。”
“所以找我来了?”谷角靠在门柱上一会儿,就要进去,“我也想早点试试,你且等会儿。”
乐六看他背影,忽地又说:“我怕以後麻烦,先知会你一声。这人叫王师毅,知道‘煌镜宸’这名字。”
谷角背影明显一僵,扭头过来:“这不对吧,我不晓得‘王师毅’这名字。”虽然这麽说,但谷角还是走过来,靠近王师毅看看,“他现在能说话吧?我先问问他……”
“刚才嫌吵封了嘴。我看他是道听途说,没什麽凭据。你配药去吧。”乐六觉得麻烦,不给谷角凑过来问的机会,敷衍过去。王师毅心中忿恨,乐六前面说他求错了人,莫非真正跟“煌镜宸”有些瓜葛的是眼前这个缺了眉毛的男人?是不是跟他说起隔格阁掌柜的事情就能化险为夷?
王师毅偶尔觉得想凭一个名字脱险的念头有点贪生怕死之嫌,可是他尚未直面赤目血魔就落入别人之手,无论如何,心有不甘。
谷角听乐六这麽说,也不多论:“我想也是,我没见过的人,应该也跟这名字没什麽关系。”边说边走进屋里,过了一刻才出来。
“这个拿著。”谷角手上一个碧蓝色的小罐,在浅淡的月光下看还有些透明,王师毅斜眼看过去,就觉得那罐子里放的药一粒一粒,不知道是因为谷角手上晃动还是其他什麽缘故,那一粒一粒的东西在罐子里动得有些奇怪,王师毅看著,怎麽都觉得是活物,心上一阵紧绷。
“这就好了?”乐六摇了摇那罐子,“只要放出来就能找到地方?”
“喂!你别摇得太厉害了!”谷角拦他,“摇晕了找不到方向了怎麽办?”
“看你说的,落在我手上,死了都能找得到方向。”乐六笑著,把罐子揣在怀里。
这时谷角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喏,这个,药引。”
“还要药引?这麽麻烦?”“要不你叫它们找什麽去撕咬?拿好了!记得先服下去!”谷角面上不耐起来,将小瓶塞给乐六。
乐六干脆,拿了东西就要拖王师毅回去,不想谷角在後面叫他。
“乐老六你下手悠著点,别把活人当死人;要是人死了,浪费了这东西,我不知什麽时候还能再弄一些来!”谷角跟乐六论起死活,初听似乎是有些人性,可说到後面原来是怕浪费了自己的药材,“等你养好了,记得让他来我这边转转,让我也看看成果。”
乐六听了,鼻间哼笑,算是答话。
王师毅一路上不断地尝试挣脱控制,可引来的只是加倍的疼痛,那掌控的力量似乎更强了。乐六带他回的,是韩府;既然乐六白天还是韩府的管事,那住的地方也不会分开。只是韩府的人要是知道府里住了个这般人物,会不会恐惧万分。
想到这个,王师毅就记得韩赫那模样──以韩赫那种阅历,怎麽会让府里混一个驱尸乐六,如此奇怪的人物,难道都不疑他麽?
说不定这安德韩府根本就是个魔窟!王师毅愤然,面对乐六,他只能干瞪眼,瞪著乐六把他拖进自己房里。
乐六的屋子很普通,但又很怪。四壁没什麽东西,屋子里也没什麽摆设,只有最简单的器物,可王师毅一进来,反倒觉得这个屋子是满的,挤得荒,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错觉。
一关房门,乐六就把他扔在床上,自己从手上不知卸下了些什麽──王师毅这才想起来,“师文”还是北郊空地上扔著,如今要是被人拣去……
可乐六不许他多想别的事情。乐六将王师毅的嘴巴强行打开,掏出谷角後来塞的小瓶,将其中泛著豆绿色的药丸放进王师毅口中,令他强行吞咽下去。
没有任何味道,王师毅觉得自己的喉部都动弹不得,只能任那药丸囫囵而下。到底是什麽怪药?下肚了一段时间,没见什麽效果,似乎也没毒性,王师毅就觉得那药停在腹中一处,然後就再不能觉察到了。
不知还有什麽样的事情,王师毅心中焦急,他知道眼下只是保住了性命,今後还有什麽样的苦头,大约要等那碧蓝罐子里的东西……
正想著,乐六就将它拿了出来。罐子是用油纸封著的,那油纸上不知浸了什麽药,有种浅淡的药香。如今罐子里的东西都安稳在罐底,王师毅心想刚才大约是错觉,就看乐六在油纸上戳开一个小洞,手指在洞上停了许久,不知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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