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眨了眨眼,游到栏杆下,攀着一块石头便要往栏杆上爬,奈何身子泡久了着实虚弱,还没有爬上来,脚下一滑,就往后倒去。
“呀!”一群人惊叫。
时雍闭上了眼,做好了摔下去的准备。
然而,料想中的倒栽入水没有出现。
她手臂被人狠狠拽住,腰上一紧,一股大力托住她几乎腾空而起。
待她从昏眩中睁眼,连人带一身淤泥和残荷腐臭,齐齐落入了赵胤的怀里。
全场鸦雀无声。
时雍闻到他身上那种极其男性攻击力的气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额头上的水渍淌下,落入赵胤的颈窝——
“……多谢大人。”她说得有点虚。
赵胤没有说话,沉着的冷脸似乎极为不悦,分明是对她有几分嫌弃,但他也没有丧心病狂地丢下她,而是将她拎起来走向廊下的椅子。
为了保持平衡,时雍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
这男人高大精实,身子硬得像一块石头似的,握在腰上的手大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她,因此时雍并不觉得这样的拥抱很舒服,也没有生出半点暧昧心思。
但随侍的婧衣和妩衣两个丫头却惊呆了!
爷这是动了心思?
在爷的身边原本有四个丫鬟,都是夫人精挑细选了养起来的。除此,整个无乩馆再没有旁的女子,更别说哪个女子能蒙得恩宠,随侍在侧了。爷平常对她们尚好,但保持着男女之妨,并不肯亲近,哪怕明知道她们都是夫人挑选出来侍候他的女人,而婉衣更是因为爬爷的床,被丢去了乡下庄子里种地。
这个叫阿拾的女子,凭什么?
一个被时雍理解为“拎”的嫌弃举动,在婧衣和妩衣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婧衣年岁最长,在赵胤跟前最得脸,见状低头上前。
“爷,您衣裳脏了,先回房沐浴更衣吧,姑娘这里我来伺候。”
“她不用伺候。”赵胤解下弄脏的披风,冷着脸丢在时雍身上,“她的命比猫还长。”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时雍半垂着眼皮瞄他。
身子不好受,没有力气,其实她很愿意小姐姐伺候。
但赵胤这人显然没有同情心,任由她湿漉漉坐在那里,直到谢放拿了一个青花瓷瓶过来。
赵胤拔开塞子,递给她,“喝光。”
狠毒!有药不早点拿出来?
时雍二话不说,仰头骨碌碌灌了一大口,“是酒?”
喉头又干又涩,她重重咳嗽起来,双眼瞪着赵胤,再顾不得“老老实实”的人设了。
“大都督这么喜欢折磨人?”
“不识好歹。”赵胤轻轻拂了拂衣袖,转了身,“洗干净,送到本座房里。”
洗干净,送他房里?
人,还是披风?
时雍酒下肚,一股暖流从喉头入腹,顷刻遍布浑身,臊热感直冲脑门。
这么烈性的酒,居然叫“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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