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胤掌锦衣卫事以来,比他爹任指挥使的时候辛辣狠绝许多。也是时局不好,凡有锦衣缇骑出动,无不是一番腥风血雨,真真儿是让人闻风丧胆。
要是他一失手把这小娘子捏死了,他心心念念的祖传神针,哪里得见?
孙正业重重咳嗽一声。
“大都督,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孩子要紧啦。”
旁人是从不敢打断赵胤的,更不敢在他面前随便帮人解围。但孙正业不同,资历辈分在那里,谁都得给他几分脸面。
赵胤看他一眼,眼神厉厉地盯住时雍,“你最好没说谎。”
说罢,他拎着赵云圳大步离去。
“阿胤叔啊,痛痛痛。”赵云圳在赵胤的手里又踢又打,奶凶奶凶地吼叫:“你不拿本宫当太子,本宫要治你的罪。”
“你再胡闹——”赵胤停下脚步,“阿黄。”
“汪汪——”
狗叫声,孩子的叫声,渐渐远去。
时雍看一眼孙正业,“孙老,告辞。”
“且慢。”孙正业让小顺打开药箱,态度不可谓不诚,“把伤口处理好再走不迟。”
时雍皱眉:“我没钱。”
孙正业笑出了一脸褶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又笑呵呵地问:“老儿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小娘子。”
时雍坐回杌子上,“您请讲。”
“你为大都督针灸之后,腿疾有明显好转,这几日为何又严重起来?”
因为阿拾死了啊。
时雍叹口气,“许是我为大人的腿疾太过忧思,心神不宁,没行好针吧。”
“针灸一途,确实忌讳气躁。”孙正业点点头,一面为她疗伤一面老生常谈,“待小娘子痊愈,为大都督施针时,老儿可否在旁一观?”
时雍笑了笑。
孙正业被她看得不自在,轻咳,“老儿绝不偷师学艺。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儿孙不才,没有一个能成气候的,学了也是无用。老儿只是遗憾呐,老祖宗说,针灸可治百病,只可惜好些神奇的针灸之法都已失传。老儿就是想看看小娘子这祖传神针。”
时雍见他神情严肃,这般岁数了说起来仍是双眼生光,实在不忍心拒绝。
“我答应你。不过有条件。”
孙正业看出这小娘子不是善茬,捋起胡子就是一笑。
“你说。”
“您先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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