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下诧异,随口问道:
“里面还有人?”
“回四奶奶,这花园里面常年住着一个专门侍弄花草的花奴,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因为是哑巴,都叫他哑叔,奴婢也是因为来回送饭,才知道竹林后有这么个花园,这里平日是禁步的。”
正说着,只听“吱呀”一声,小门被从里面拉开,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瘦长、皮肤黝黑的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尤不讨喜的三角眼,闪着精光,一见秀儿,不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很是渗人,云初心一动,那日姚阑提过露院的奴才数目,貌似根本就没这么一号人。
难道姚阑也不知道这个花园,那这哑叔的月例和用度由谁承担?花园本就是让人游览的,董爱在后院修了这么个花园,却不让人进,那用来做什么?这花园里藏着什么秘密?
笑了一半,哑叔才发现云初等人,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随即现出一脸得惊容,张开两只粗糙的大手,冲秀儿愤怒地比划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哑叔并非天生的哑人,竟是被人割了舌头。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传来阵阵颤抖,云初这才发现,芙蓉已吓的脸色发白,眼光向后瞥去,只见喜菊喜兰也惊得脸色发白,哪还能发出声音。
这些丫鬟虽是奴才出身,但身在大府,比那平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娇贵几分,国公府平常也惩罚不听话的奴才,都是由婆子把人带到专门的刑房惩处,哪能让内院的小姐们亲眼见到,惊了去。如今活生生的一个被割了舌的人立在眼前,哪有不怕的。
若不是云初还泰山不倒地立在那儿,几人怕是早没影了。
“哑叔,您别生气,这就是刚进府的四奶奶,想要进院看看,我这才带了来,否则,我是万万不敢违背四爷的禁令的。”
秀儿似乎明白哑叔的手势,见他比划完,忙出口解释说。听了她的话,哑叔转头看了云初一眼,上前见了个礼,不待云初说话,又伸手比划了起来。
看的云初一头雾水,不觉转头看向秀儿,秀儿忙翻译道:“四奶奶,哑叔的意思是说,四爷有话,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院子,请您回去。”
要董爱允许?怕是得上阎王爷那请示了,听了这话,云初险些笑出来,这哑叔是愚了,还是身在桃园,不知世事已变?
“四奶奶,我们回去吧?”
听了秀儿的话,芙蓉在一边低声劝道。云初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闭嘴,这院子,她今天是一定要看的,在她的势力范围内,怎能有不被她所掌控的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股笑意,云初抬头从容地说道:“哑叔,您也知道,四爷已驾鹤西去,我也是今儿才知道这个花园,想进去看看,也没有别的事情,一来是游览,二来也开春儿了,这要种、要载的也都该种该载了,想看看这院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好早些安排,免得耽误了。”
似乎很不在意她的身份,哑叔听了云初的话,只一个劲摇头,连带着又比划起来,秀儿机灵地在一边翻译道:“回四奶奶,哑叔说,您说的这些老爷已经安排了,不劳您费心,请您回去吧”
老爷!
怪不得哑叔一个花奴,竟敢这么无视自己,难道这花园是董国公掌管的?可为什么不索性建在太太的隐院,却放在董爱的院里?
神秘的花园、被割了舌的哑叔,董爱、董国公……这里面有什么联系?看着哑叔兀自在那儿比比划划,云初一阵恍惚,再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但轻视之心、嘲笑之意却已杳然无踪。
转而一想,就算董国公有话,这儿毕竟在她的院子里,她这个主母要看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到这,抬头问秀儿道:“除了这个门,这花园四周还有别的门出入吗?”
万一这个花园还有别的门,就有可能不属于露院,只是和露院相通而已,这个她可要先闹明白了。
“回四奶奶,奴婢进去过两次,这月亮门是花园唯一的入口,再无别的门……”
听了这话,云初脸一沉,看着哑叔冷冷地问道:
“哑叔是说这个院子由老爷亲自掌管,我无权过问?”
哑叔一怔,他倒是没想到云初会有此一问,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立在那儿重新审视起这个一身白素看似柔弱的小女人。
见他看过来,云初神色未变,眼睛向众人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到哑叔身上,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新过门,有些事情确实不懂,哑叔能否替我解释一下,府里有太太在……一个做公公的……怎么就直接管起了儿媳妇的后院”
在古代,男主外女主内,后院的事儿都是当家主母管着,所以云初才有此一说,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想知道董国公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个院子,甚至在董爱身后亲自安排一切,这也是众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事儿是这么回事儿,但云初话说的刻薄,加重了这府里她和董国公各自的身份,细一琢磨,有婆婆在,这公公的手伸的太长,竟管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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