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酿神色迷茫的抬眼看了施老夫人一眼,慢声道:“是。”
过后桂姨娘来施老夫人身边说话,甜酿再回见曦园,见紫苏坐在窗下做针线,摸摸自己的袖,歉声道:“猛地想起来,我有块帕子落在祖母屋里,姐姐去帮我取回来。”
紫苏去的时候,桂姨娘还在施老夫人身边,两人说的是近来家里开销支出,听见外头圆荷和人说话,问道:“是谁?”
“是紫苏姑娘,来寻二小姐的帕子。”
近来紫苏常去桂姨娘处取东西,常在桂姨娘处喝茶说话,桂姨娘闻言笑道:“请紫苏姑娘一道进来坐坐。”
紫苏推脱不过,也只得进了内室,圆荷搬了个小杌子在下首,又捧了茶碗,近来施少连甚少往内院里来,施老夫人便问紫苏近来施少连的一些吃穿行径,紫苏略沉吟,回道:“婢子近来都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大哥儿的事管的少,近来大哥儿若往见曦园见二小姐,婢子才得见大哥儿,老夫人您问的这些,婢子还得去问问大哥儿身旁的顺儿,才能给老夫人回话……”
施老夫人喝茶:“他近来这样忙,鲜少来老婆子跟前坐坐,可常回见曦园里?”
“大哥儿每日都回见曦园瞧瞧,若白日不得空,晚间再晚也会来坐一会,和二小姐说说话,喝一盏茶再走。”紫苏斟酌道。
这听起来便有些不像话,桂姨娘在一旁不言不语,挑高眉尾只顾喝茶,施老夫人略蹙眉:“他住在外头,倒有闲暇来回跑。”
“也不是大哥儿。”紫苏柔声道,“只是二小姐心绪常有不佳,只有大哥儿在才有些笑意,二小姐对大哥儿有依赖之情,因此大哥儿多看顾二小姐……”
桂姨娘这时在旁突然道:“确是,甜姐儿这阵儿也不知怎的,也不同她两个妹妹玩耍,也鲜少来我屋里说话,性情倒是孤僻不少,倒是和大哥儿比以往更亲厚。”
施老夫人听不得这话,闻言顿了顿:“他们兄妹……”
这话未继续说下去,紫苏和桂姨娘亦是不语,屋里一时沉默,喝了一盏茶,紫苏和桂姨娘各自退下,这日晚些,便有相熟冰人上门,陪着施老夫人说话,坐了许久才走。
那时桂姨娘和田氏都未在屋内作陪,也不知施老夫人和冰人言语什么,施少连听见冰人上门的消息时,正踏步进内院,闻言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往见曦园去,见婢子们都围坐在堂里吃茶,紫苏笑盈盈的迎上来,眉眼舒展如春色,柔声唤:“大哥儿来了。”
“二小姐呢?”
“二小姐在内室坐。”
施少连嗯了一声,径直往内室去,掀开真珠帘,见甜酿坐在卧房外相连的小内厅里,正坐在妆镜前翻看自己的首饰。
她身上钗环俱无,脂粉不施,只一根簪松松挽鬟,出水芙蓉般的清丽,轻轻扭开一只芙蓉玉色小瓷罐,罐内盛的是时兴的玫瑰胭脂膏,揭开覆在其上一层蚕丝,脂膏宛若软玉,色泽莹润,芬芳扑鼻。
甜酿听得身后动静,在铜镜前抬头,慢腾腾的睨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沾了沾脂膏,抿唇,对镜仔细的将脂膏匀在自己唇上。
樱唇柔媚,色如桃夭。
施少连踱步上前,甜酿复从镜中抬眼望他,微微露出个清甜笑容,眼波流转,指尖又沾了抹玫瑰膏,微抬下颌,轻启唇瓣,将香甜的脂膏填补在唇际唇角,完完整整描出一张完全艳丽的丹唇。
他静静立在她身后,在镜里观摩她的举止,那水润艳丽的唇愈发衬的她眉眼如画,娇靥如花。
“好看吗?”甜酿抿抿唇,扭身过来,仰面看他,“大哥哥好像瞧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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