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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杰:河南第一贪(1)
除了身居要职的官员,王有杰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著名书法家,同时还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首席顾问。曾经办过个人书法作品展,并出版《王有杰书法集》。据全国书法家协会评估,王有杰的字市场价是每平方尺2000元。羁押在秦城监狱期间,王常要律师给他带宣纸写字,做官时每天仅半小时练书法,而狱中每天可腾出四五个小时,因此“字现在大有长进,肯定比以前值钱”。
王有杰从政河南期间,曾经为不少单位和个人题过词,这也成为他收受礼金的名头。如今,王有杰已经落马,不知道让很多人引以为傲的高悬在重要位置的题词的命运如何。王有杰涉嫌经济犯罪的事件起始于在漯河主政期间的1994年,在漯河期间,王有杰的口碑一向很好。
王有杰出生在河南省新乡市获嘉县冯庄镇固县村,兄弟三人,排行老二,另外还有一个姐姐。这个离县城20多公里的村庄,目前有2000多人口,王姓占了90%。
1958年王有杰考入获嘉县高级中学,1960年2月读高二时,王有杰入党,并担任学校团总支书记。1961年7月,20岁的王有杰被报送参军上大学,学校是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1966年7月毕业留校任教,同年发生“*”。1967年6月,王有杰被从哈尔滨下发到驻守河南洛阳的陆军26军接受再教育。
在26军“锻炼”了二年后,1969年10月,王有杰被安排到洛阳航空工业部第612研究所(导弹研究所),从技术员、工程师,一路升至研究所党委宣传部长(师级)。1983年5月转业到洛阳市,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1984年转任政法委书记,1987年7月任洛阳市委副书记。1967年6月到洛阳,1990年6月离开,王有杰在洛阳工作了23年。他在这里娶妻生子(儿子王锴,女儿王平),可以说,洛阳是他的第二故乡。妻子李凤英,与王有杰是获嘉县同乡,李上初中时,父亲便去世了,家里很穷,她上大学完全靠助学金。与王有杰结婚后,到洛阳市中心医院做了一名医生,随着王有杰的升迁,她先后担任医院副院长、院长、卫生局副局长,最后在河南医科大学研究生处书记的位置上退休。
发迹洛阳
1995年12月离开漯河到郑州,王有杰主政漯河5年半。期间,恰逢河南省委、省政府决定在漯河试办内陆特区。1992年7月18日,河南省委、省政府发布了《关于在漯河市试办我省内陆特区的通知》,希望漯河市委、市政府大胆探索,勇于创新,摸索出一条内陆特区加快经济发展的路子。当时漯河喊出的口号是:“苦战三五载,漯河变珠海”。
漯河上上下下被动员起来了,人人都被要求吸引外资,引资成了政绩考核的主要指标。市委、市政府发文规定,最高可以按引进外资总额的10%奖励引资人。当时的《漯河日报》也更名为《漯河内陆特区报》(2005年10月1日又改为《漯河日报》)。王有杰对“内陆特区”的创建可谓功劳不小。据漯河市一位官员介绍,河南之所以要在漯河试办内陆特区,一是漯河城市小(全市240多万人)、距离省会郑州较近,是豫中中小城市的中心;二是与市委书记王有杰的争取有关。当时的改革开放,需要强有力的权力推动,而王有杰敢于决断的性格非常符合上级的要求。
作为“漯河内陆特区”的创建者,王有杰不仅要喊口号,还得身体力行去招商引资。到自己曾经任职的洛阳,招商引来鸿基集团的鲍义军,就是这个鲍义军让王有杰有了第一笔72万元的贿赂。
王有杰:河南第一贪(2)
1993年,漯河市政府所属的蓝田宾馆作为一个招商项目,引来了数家企业竞买。宾馆位于漯河市黄河路西段,占地108亩,建筑面积2万平方米,漯河市国资委评估值是3200万元。王有杰虽是漯河市委书记,但他的社会关系大都在洛阳,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洛阳的鲍义军。鲍此时正在筹建房地产公司,因蓝田宾馆有一块50亩的空地可以开发,所以很感兴趣。鲍委托一家会计师事务所测算,宾馆价值2500万元。鲍出价2400万元。
收了鲍义军送的37万元后,王有杰告诉分管副市长,2400万元卖宾馆。但国资委坚持要2600万元,因为市政府还有200万元的吃喝账挂在宾馆上,如果2400万元卖掉,等于政府卖掉宾馆还得搭进去200万元。经过王有杰协调,鲍义军最后2600万元买断,但是分期付款。而整个买卖过程表面上看,都是市长办公会研究决定的,只是研究之前价格早已被王有杰内定好了。
王有杰这种“老谋深算”的策略,让时任漯河市长的程三昌受益匪浅,程接任市委书记后,将出售国有资产的做法发挥到了极致,全市90%以上的国有企业被卖掉,其中仅程三昌一人经手的就有27家国有企业,自此,漯河以国企产权改革“敢闯禁区”闻名全国,程本人也被舆论称作“程卖光”。据《中国青年报》报道,2001年5月,程三昌携款一个亿以上从香港潜逃新西兰。亡命新西兰的程三昌开始“著书立说”,披露当年在出售国有资产中,如何与不法奸商暗中勾结、中饱私囊,致使国有资产严重流失的种种内幕。
收购宾馆后,鲍义军要给王有杰40%的股份,王不要。后来,鲍义军又让高复东送给王有杰35万元现金。鲍义军购买宾馆后,并没有开发房地产,而是将宾馆出租他人经营,再以宾馆为抵押,在建行贷款4000万元,到郑州、洛阳、上海等地开发房地产去了。
2005年,漯河宾馆因为欠建行贷款本息达5000多万元,银行已经申请法院拍卖宾馆资产还债,加上宾馆原有的200多名职工10年来上访不断(拍卖时许诺“二不变”:国有企业职工身份不变、交纳养老金不变。但10多年来一直没有兑现),如今宾馆已经被漯河市政府接管,等于政府10年前2600万元卖了宾馆,10年后又花5000万元买回来了,中间白送10多年经营权。
关键人物高复东
在洛市委工作的7年间,有三个企业界人物对王有杰后来的影响很大。第一个人物是时任洛阳市美术陶瓷公司总经理、洛阳牡丹大酒店董事长的高复东。洛阳古都五千年的辉煌历史,尤其是大唐盛世,使洛阳的唐三彩闻名于世(洛阳是唐三彩的发源地),而说起唐三彩,就不能不提起洛阳美陶公司。20纪80年代,洛阳美陶公司生产的“九都”牌唐三彩在80多个国家和地区参加的国际旅游会议上被评为优秀旅游产品,并荣获金牌,被誉为“东方艺术瑰宝”。外交部把洛阳美陶公司定为国礼定点生产厂家,*等30多个党和国家领导人把唐三彩大马、大驼等作为国礼,赠送给50多个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
由于洛阳美陶公司的特殊地位,经常有领导前往视察工作。王有杰也成了美陶公司的常客,并与总经理高复东关系非常好。1988年,时任河南省委副书记、省长的程维高(后任河北省委书记,2003年被中纪委开除党籍、撤销正省级职级待遇)来洛阳美陶公司视察工作,高复东极力向程推荐王有杰,并说了王很多好话。后来,王有杰在总结自己的工作履历时认为,升任漯河市长,高复东功不可没。
王有杰:河南第一贪(3)
让王有杰感到愧疚的是,后来洛阳美陶公司与香港中星集团、广州珠江实业总公司、洛阳旅游总公司共同合资兴建洛阳牡丹大酒店时,因为有人举报高复东涉嫌贪污,而此时王有杰是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因为军人出身,有一股“大义灭亲”的勇气,王亲自签批立案侦查,高复东锒铛入狱,被关了三年多,老婆也离了婚。1994年*南巡讲话,国家政策发生了调整,高复东被无罪释放。后来总结的时候,王有杰承认办错了案,感到愧对高复东,所以后来对高是“有求必应”。
1995年12月,王有杰升任河南省委常委、郑州市委书记,高复东也一路跟随来到郑州发展,并成立了河南高鑫金属矿业有限公司。
通过王有杰打招呼,高复东搞到了位于107国道郑州段附近370亩土地的开发权。因为需要交纳500万元的定金,高复东约请广东发展银行郑州分行行长任某吃饭,并把王有杰请来作陪。侦查卷宗显示,席间,王有杰对任行长说:“高复东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是有名的企业家,请任行长支持一下,我替他担保。”
500万元贷款很快到手,高复东送给王有杰10万元感谢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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