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玄麟一夜未眠,想的多半是如何应对武将军。
&esp;&esp;就体制上,王军和禁军都归属于王,听命王行事,位阶上禁军的御前将军高于禁军的文将军及王军的武将军,但论及实权,御前将军仅能制定制度和军罚,而文、武将军才是真正执行权力的人。
&esp;&esp;武将军本名杨耀,由前御前将军一手带大,当上武将军已近二十年,因驍勇善战御敌有功,先帝以职位冠称赐姓,改名为武耀,亦是现今御前将军的导师,朝中地位稳固,是不容得罪的人。
&esp;&esp;这次事情闹到武将军非要亲自前来玄家盘查,未来的事怎样还真说不准。
&esp;&esp;玄麟让小梅和小兰两人一同梳妆打扮,以最正式的礼服謁见,连同贴身仕女们梳妆打扮完毕,一行人在门口亲等武将军蒞临玄家庄。
&esp;&esp;此次队伍并没有想像中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约四十馀人左右,未着官服也没有旗帜,仅能靠敕使和令牌得知此批是武将军人马,似是不想惊扰麟洛市民低调前来探察。
&esp;&esp;队伍抵达落定,武耀下马之后,由玄麟带头一齐行大礼──
&esp;&esp;「拜见武将军。」
&esp;&esp;「免礼。」
&esp;&esp;武耀年近五十,外貌仅却有三十好几,目测身高超过一百九,肌肉纹理隐约可见,是位相当魁梧又不觉粗莽的汉子。
&esp;&esp;将武将军一行人请入西厢,其馀侍从则摆阵于厢房内外。
&esp;&esp;厢房内已摆好议事茶桌,上头除了泡好的热茶外,亦摆满琳瑯满目的小食和热点。
&esp;&esp;「玄家庄外头朴素,未料里头别緻非凡。」武耀入座宾位,起手啜饮玄麟特别准备的甘茶不由得讚叹。
&esp;&esp;「武将军过奖。」玄麟作揖,于武耀对面的主位坐下。
&esp;&esp;「家主如此年轻美俊更是让本将军诧异不已。」
&esp;&esp;「过奖。」玄麟頷首。
&esp;&esp;武耀的眼神似笑非笑,玄麟心头说不出滋味,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esp;&esp;「家主可知本将军此次前来的目的?」
&esp;&esp;怎么这种对答模式不久前好像才遇过?
&esp;&esp;「听闻与贼盗有关。」
&esp;&esp;这次武耀来的目的无非是过问玄家兵器的流向,昨日和玄凤、司徒彻夜讨论,以及最新调查的结果,都证明兵器是转卖出去辗转到贼盗手中,论谁转卖……排第一顺位的就是韶燕禁军!只是究竟是禁军哪个环节出错就……
&esp;&esp;「不错。家主可曾想过,名震天下的玄家兵器若落入贼盗手中,将对百姓带来多少危害?」
&esp;&esp;这个问题很刁鑽,回答的结果会影响武将军对玄家的第一印象。
&esp;&esp;昨晚讨论除了针对贼盗持有玄家武器的调查结果之外,还有各类问题的模拟应答,当然包括这类问题──反问玄麟武器在贼盗手中的看法。
&esp;&esp;这个问题有几个回答方向。
&esp;&esp;最简单的是照实回答──表示震惊与对百姓的怜悯。如果武耀没有事先释出武器的讯息,或许这个答案可以博得同理情,而在武耀释出信息的状况下,这么回答不一定对玄麟的处境有利。如果武耀是个容易激动的人,或许会指责玄麟知情矫情。
&esp;&esp;其二是表明玄家的处境,说明玄家坚持不卖予来路不明的人,且玄家亦在调查此事。但是司徒坚持反对这种回答,司徒推敲认为,这条路可能会落入武耀不断提问、玄麟只能不断回答的「困守」状态,在事态还不明确、不清楚武耀握有多少证据的状态下,对玄麟绝对不利。
&esp;&esp;其三便是第二条的反其道而行,反守为攻,但不能反问武耀为何贼盗能拿到玄家武器,如此出口便回到第二种回答,只能被动最终困守。
&esp;&esp;一旦困守无言以对,武耀正式质问便拿不出武器抵御。
&esp;&esp;在武耀已先入为主的认为玄麟有谋反意图的现下,反守为攻虽是险棋,却已是最佳的招数,而真正的反守为攻,还有个最重要的要诀……
&esp;&esp;「草民对此有些不解。」玄麟缓缓轻语,举手投足表示自己正在反覆深思,并且深刻地盼求武将军为他解答。
&esp;&esp;「有何不解?」对于玄麟的反问,武耀有些诧异。
&esp;&esp;玄麟暗自松了一口气,武耀回答的是中性问句,也就是引导反守为攻的契机。
&esp;&esp;「各地王军皆有来自玄家的军武配备,为何会知道遗落的玄家武器属于贼盗,不属于韶燕王军?」
&esp;&esp;为什么可以分辨这武器属于贼盗?不是来自国军?
&esp;&esp;若这个问题被质问的人是玄凤或司徒,玄麟拍胸脯保证这二人绝对都可以道出答案,因为玄家的武器除了刻有玄家的印记外,还刻有流水号,包含给予不同客户的编号、批号、货号以及特殊加註符号,这些号码用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排列,而刻划流水号这事只在麟洛的枢纽工坊进行,细细刻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玄麟有让玄凤和司徒熟知这些号码的编排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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