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探,便是某片完全由他所独裁的疆域。
这是处极尽危险的禁地,他将曾经边关战场的风藏在此处,随时可以将人搅至稀碎——但她依然选择吻上去。
锦缎上的瑞兽委地,甘心为他俯首称臣。
“圣上想在这儿惩罚我?”
“罚你作甚?迟到这点小事有什么值得罚的。”橙金的日光装裱他雕刻精致的相貌,多情的眼、鼻、唇,底色尽是春,“讨点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潮湿的吻袭来,声息翕动,企图以此蛊惑他,掌握他。
佛珠“咯啦”脆响,是天雷勾地火的前兆。
说来好笑,她早前送的佛珠,直至旧得不能再旧,燕怀瑾也依然牢牢地戴在手上。
每每有人好奇地将视线投向它时,无论对方是谁,无论他们正在谈论什么,他也定会一再骄傲地炫耀:“此乃朕与皇后的定情信物。”
……
欢愉后,裴筠庭被他拦腰抱到内寝休息。
窗外明光正盛,分明是春色潋滟,艳阳方好的时候,她却日日嗜睡,犯春困,睡过上顿还要接着下顿,像不知餍足的婴孩。
前几日燕怀瑾在演武场射箭舞剑,裴筠庭说好陪他练练手,结果还是耐不住睡意,等燕怀瑾抹着细汗回首寻她时,便发现她已独自在亭下酣然入梦。
剑眉紧锁,他收鞘,抖抖披风盖在她身上,嘴里絮絮叨叨:“叫你莫来你偏跟来……睡睡睡,就知道睡,睡了也不知盖件衣服,冷吗?嗯?”
裴筠庭成功被他吵醒,睡眼惺忪:“你又在唠叨什么啊……好吵。”
他没好气地将兜帽往前一掀:“自言自语呢。”
江公公新收的徒弟小李子,被师父提携至君侧伺候已有半月,他为人聪明,肯吃苦肯耐劳,做事愈发得心应手。唯有一点至今无法完全适应——帝后感情如胶似漆的程度简直骇人听闻。
那二位青梅竹马,相处数十年,竟半点不觉腻味。
但凡他们待在一块,皇后娘娘几步开外必有圣上;帝后私下亲密无间,平起平坐,不分你我,一张桌子两个人是常有的事,于是就连茶水也要备成双份的;在养心殿时,除去拌嘴和打情骂俏,俩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只因彼此的一个眼神便可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出身市井,家徒四壁,年纪轻轻就入了宫,见惯人心向背,尔虞我诈,是以未曾知晓,原来有夫妻感情可以如此之好,举手投足间可以如此之默契。
原来天家也出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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