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时间?”
他是外科医生,三天一小手术,五天一大手术,还要上课、写论文,忙的时候恨不得住在手术室里。
这次聚会刚好赶上劳动节调休,其他人也恰好有时间,众人一拍即合,决定在江绥家的海边别墅小聚。
“诶,陈大班花,你有对象了吗?”陈怡然从高一就一直喜欢江绥,不是什么秘密。
被点到的陈怡然顿时面色通红,偷偷看了一眼江绥,低头说:“没有。”
“那不正……”
话还没说完,江绥就突兀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物,笑道:“我出去一下。”
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隔壁唱歌的、听歌的人却早已离开,留下一团黑漆漆,燃尽的篝火,一如孤零零的夕阳,将落未落的垂坠在海平线以上。
厚重的云层被夕阳染成透着灰败气息的橙红色,半遮半掩浮在夕阳之上。黑黢黢的海水轻一声、重一声拍打着萧索的海岸,偶有几只海鸟划过天际,叫声嘶哑,拉着长调子。
江绥的视线追随半空中那几只令人忧伤的海鸟,忽然瞥见海中一道纤细的人影。她长发飘飘,宛如被夕阳蛊惑,献祭一般的走向大海。
很快,海水没过腰线,海浪扑打在胸口,她摇晃几下,没有意识到危险,稳住身形,不急不徐地走进深海。
自杀?
江绥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脱了外套就朝女子靠近。
五月春寒未消,刺骨的海水让衣着单薄的女子浑身僵硬,江绥一抓住她,她就在水里打了一个踉跄。海浪袭来,视线顿时揉碎在浪花里,江绥紧紧抓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像入水的鱼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咳……咳……”林山雪吐出一口咸腥的海水,精疲力竭的坐在沙滩上,身上的水成股下流,陷入细密的沙滩,消失不见。鸭青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手上有沙子,林山雪懒得去擦,索性闭上双眼,躺在沙滩上。
“为什么自杀?”
林山雪没听清他在问什么,也不想回答他,用后背对着江绥,喃喃道:“别管我。”
海里的风车日夜不息轮转,夕阳最后一丝光晕消失,远方的渡轮传来高昂的嘶吼,随着光明渐渐远去,一切都在消逝,黑也笼罩大地。
过了很久,久到她都快睡着了,林山雪再次听见他的声音:“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说了别管我!”
“我不可能把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单独留在这里。”清冽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硬。
林山雪噌的一下坐起来,转身去看江绥。
身上、腿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泥沙几乎污浊了他全身,浸湿的白色衬衫隐隐透出腹肌的纹路。视线往上,她看见水滴流过凸起的喉结,滑入领口,以及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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