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2月,天气预报上的气温维持在个位数,但是体感温度总是比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要低一点,空气里仿佛迸裂无数水珠,泛着潮湿的雾气。
程晏对一中并不陌生,这里的荣誉墙上曾经连续叁年都挂着他的照片。
他轻车熟路找到高叁九班,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家长,程鹤之前发消息告诉了他位置,他在靠墙最后一排坐定。
还有五分钟到七点,程晏没事干,顺手翻开了桌上的练习册,假装看不见四周隐晦的打量。
他随手翻开一页,目光停在那个红笔写成的“阅”字上,久久没能挪开眼。
“各位家长晚上好,我姓谢,是九班目前的代理班主任。”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讲台传进他耳朵,程晏疑心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他双眼流露出类似茫然的情绪,抬眼看向讲台。
她静静站在那里,眉眼带着温婉笑意。
他脊背瞬间僵硬,指甲陷进掌心,传来一阵钝痛。
不是幻觉。
真的是谢寻乐。
他曾经以为他恨她。
他很久之前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异国他乡,他用学业消耗掉所有精力,昏昏沉沉爬上床,却总是睁眼到天明,以至于不得不借助药物来入睡。
睡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总是做梦,梦里总有谢寻乐。
有时候梦到他们就在他大学住的那个家里做爱,在卧室,客厅,卫生间,厨房,像第一次做爱时她说的那样,每个角落都留下了痕迹。
偶尔也梦到些不好的东西,还是谢寻乐,她和秦远星牵手站在一起,冷眼看他,让他滚。
他把所有原因都归结为他恨她,因为恨所以才这么放不下。
可是真的是恨吗?
他还是记得她的生日,会用很多时间去专柜挑一个好看的手表寄给她。他不祝她生日快乐,只说是“还君明珠”。
他没有删掉她的联系方式,截至今天还在不切实际地幻想着那个沉寂了几年的对话框里能弹出一条她的消息,随便说什么都行。
短短几十天的回忆被他用眼泪浸湿又晒干,他在很多夜里用她的内裤自慰,高潮之后愣愣地看着那片被弄脏的布料,安静地哭。
蝴蝶结被他弄掉了,他笨拙地买来针线自己重新缝上。
可是内裤被他用了太多次、洗了太多次,不可挽回地变得破旧,他不敢再用了,只是用它盖住自己的脸,好像是她坐上来一样。
他太想她了,前两年在圣诞节偷偷飞回来等在她宿舍楼外,看她和舍友说说笑笑从外面回来,她好像过得很好。
他阴暗地想凭什么只有他在难过,又忍不住庆幸,幸好只有他在难过。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这是恨,他学不会恨,正如她学不会爱。
也有很自私的时候,他拜托别人去查她的近况,他知道她毕业后在一家大公司做技术岗,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
哦,秦远星一直陪着她。
他耻于自己因为一己私欲去窥探她的隐私,他只查过那一次就收手了,在那之后失去了她所有的消息。
可是他们又遇到了。
现在,她看过来了。
——作话——
就这个哥虐起来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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